其它值班人员闻声出了办公室,站到走廊上四处观望。 一个中年民警见薛异人抱着一位老人慌里慌张冲进来,连声告诫他:“坐下坐下,好好说,发生什么事情来到站里不好办?” 薛异人心里只是乱,仍旧不停地说:“救命啊!杀人啦!”中年民警大声训斥他道:“安静,安静,这里是警务站。” 薛异人被一吼之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到了极安全之地。 中年民警推了一张椅子过去,薛异人把董老抱了睡到长凳上,自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尽管是冬日,但觉汗如雨下,腿软如酥。 值班室里烧着炭火,空气暖暖的,与外面相比好似身在暖春。薛异人在中年民警的安慰下,慌乱的情绪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位脖子上顶着一颗大脑袋的年轻民警迈着大步走进门来,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薛异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与他一同入警的民警张雷,忙叫道:“大头雷,你居然在这里?” 张雷也奇道:“薛警官,你哪时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薛异人急急巴巴的,这才发觉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了想,就从自己驶入二级路开始说起,讲到自己奉命护送董老进城,路上连遭雇佣兵拦截,对方开始要截的是人。 再到后来,对方见截人不成,就动了杀心,非要二人的命不可,从郎山服务区一直追杀到这里。 张雷一听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薛警官你开什么玩笑,这年头,太平盛世,哪里来的雇佣兵?还想劫持你和老人,哈哈哈!” “我没开玩笑,雇佣兵就跟在屁股后面,估计一会儿就杀到了。”薛异人急道。 先前训斥他的那中年民警听后,面上略带嘲弄,戏谑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吧!你把被追杀的时间和经过路段描述一下,我们先登记,后面会帮你查清楚的,你就将老人带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 薛异人深知公门中人的尿性,对群众的求助,往往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一听他这话就急了,暗自盘算:“叫我回去,不是要我去送死吗?不行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呆在这里才好。” 赶忙说道:“我的通讯器材坏了,真的有雇佣兵,请你们相信我,赶紧向上级报告,请求支援。如果觉得不便,那就借用一下你们的电话,我好向上级报告情况。” 张雷还在那边笑着说道:“好吧,我们相信你。正巧你来了,今天逢集,我们在张三家买了一只黑狗,等下把菜弄好,酒备好,我们慢慢听你讲雇佣兵的故事。” 那中年民警许是一天执勤累了,听见张雷如是安排,知道晚饭有着落了,本来一颗急着下班回家的心就冷了。这会儿自个儿靠在椅子上,掏出一盒烟盒,慢慢拿出一支烟,慢慢地点上,又悠闲地吐了一个烟圈。 烟圈凑巧地朝薛异人飘过去,遇到炭火上水壶嘴冒出来的蒸汽,幻化成一阵缥缈的灰尘,碎了。 见老同学来,张雷让薛异人先休息片刻,拿起电话邀其他人共进晚餐。只听他大声问其中一名同事:“王戈,你几位到底巡逻回来没有?我这里有个同学来了,等着你们吃饭呢。” 薛异人正卷起衣袖擦去额头的汗珠,忽听得警务室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摩托车声,抬头朝窗外一看,见两名外乡人疯也似的骑车撞开栏杆,直接把车开进了警务站。 一天之内,连见两伙人冲撞大门,门卫疯了,从里面伸出头来连声阻拦:“停车,给我停车。” 但听得“啪啪”声响,几只弩箭飞射进去,一声惨叫后,值班室里再无动静。也不知门卫是否被击中。 当时张雷还在开玩笑:“还没到过年哈,哪家娃把炮仗往值班室里扔……” 话没说完,几支弩箭“啾啾”飞来,打碎了办公室的窗玻璃,深深射进了窗子对面的长凳,顿时木屑纷飞,羽尾还在嗡嗡颤动。 办公室里顿时大乱,几名民警立即缩低了头,靠在窗户下的墙壁上。 弩箭连续不断地飞来,得亏薛异人眼疾手快,一早把董老从长凳上拉了下来,要不然他就变成靶子了。 张雷眼见真有狼来了,滚过去一脚将值班室的铁门踹了关上。一边躲避,一边急问薛异人:“真有雇佣兵呀?你他妈是不是把人家媳妇给抢了,看这情形,非把二位弄死不可。” 薛异人惊呆了,虽说在边境线上,好歹警务站也代表政府。他本以为进了站里应该安全了,但料想不到雇佣兵二人组竟然如此无视一国法纪,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冲击政府机关,除了胆大包天和胆大包天,已经没有其他词语能形容此刻的情景了。 悠忽间,一股愤怒之气涌入薛异人的大脑,他猛然记起来,从进入二级路开始,这群人就像逐腥的苍蝇一样,紧咬着自己不放。 而自己除了一味逃逃逃,没有任何反抗,好似给了这群王八羔子胆量,助长了他们的威风。看来怎么的也要还以他们一点颜色看了。 想到这里,连忙问数警:“你们带枪了吗?” 张雷又急又气:“和平年代,谁没事带着枪玩呀。李叔,站里有枪吗。” 那姓李的中年民警手臂被飞过的弩箭擦破了些许皮肉,一边躲避一边说道:“你去那边的抽屉里看看,好像有一支老五四,只是……” 薛异人没时间听他说完,站起来跳上桌子,滚到另一边拉开抽屉,果真摸出一支“五四”式手枪来。拉开弹夹来一看,顿时大失所望——弹夹是空的,旁边仅有几粒快生锈的子弹而已。 薛异人骂了一声:“倒什么波伊霉!”又跳上桌面滚回人群。 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