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首席收回凝望帷幕的目光,对看门人问道:“情况怎么样?”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就差这最后一下了。”摩尔首席看向卡尔,“能培养出几个通灵师很快就能见分晓,卡尔,接下来请你帮忙坐镇,如果有意外的变数,大可以按你的想法行动。”
卡尔点点头,随后福多思·摩尔示意看门人,只见灰袍的老人虚虚抬起手,遮蔽一切的黑色帷幕便一分为二从左右两侧掀开,卡尔追逐的答案终于尽数展示在他眼前。
就在一切展露于他视野的须臾之间,卡尔的太阳穴突然剧烈的刺痛,就仿佛有人将一根银针生生戳进了他的颅骨。
可是这几乎能让人跪倒在地嘶吼的痛苦,卡尔却连连眉头都忘了皱一下——他错愕而凝重地怔望面前的一切疯狂,思绪卷起的海啸淹没了他的平静,太阳穴的痛感在这疯狂的答案面前是那般不值一提。
难以置信……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六个身穿教袍的年轻男女依次排开而坐,他们全部闭着双眼紧皱眉头,无不面色痛苦,仿佛是在深度睡眠中经受着恐怖的梦魇,汗水早已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襟,泛着汗渍的白;
每个人的腹部都插着一根三指粗的特制炼金软管,就好像是给腹部“输液”,那些腹部的软管蜿蜒向后,最终在六人身后汇聚成同一根口径更大的管道,就如同江河的主流分成六条支流,而这条“江”的源头……
是一个盛满魔药的、两人高的椭圆型封闭培养皿!
眼前这培养皿像极了卡尔前世电影中看过的,那种疯狂科学家将大型生物储存在福尔马林容器中的画面。然而,这里面却并非什么是动物,连魔物都不是……
浸泡在魔药里的,是一个被炼金封魔锁禁锢的、魂体虚幻不断痛苦挣扎的怨灵!
那封魔锁刻满与地下室立柱上相同的符文,牢牢束缚着这个怨灵,魔药底部每隔几秒就会涌起一次气泡,再浮上顶部炸开——这就是卡尔听到的声音,也是这地下亡灵气息的源头。
而气泡每炸开一次那封魔锁上的符文就闪烁一次,怨灵也随之徒劳挣扎,可他无声的嘶鸣根本穿不透魔药与容器的壁垒。封魔锁似乎以这样的节奏从怨灵身上抽走了什么东西输入到管道里,再经过管道一分为六,输送进六个预备役通灵师体内……
气泡炸裂,魔药翻腾,符文闪烁,怨灵挣扎,管道输送,六人眉头皱的更紧,更虚弱……
如此,循环往复。
这样的循环,或许已经持续了接近二十天。
卡尔定定地看到,那盛满魔药禁锢怨灵的容器顶部,还束缚着一根通体漆黑却晶莹的长条物体……
他似乎立刻明白了一切,他的猜测和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
是一块苏尔遗骨。
当卡尔看到遗骨时,他的头痛更加剧烈地传达着存在感,心跳也像要脱离胸膛般跳动,他心底和潜意识中无形升起浓烈至极的渴望——渴望不顾一切夺回容器里那个漆黑晶莹的物体,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杀了他们,拿到它。
杀了挡在你面前的人,摧毁炼金教会的人,他们是你的敌人……!
那是你的,是你的东西,去夺回它,从卑劣的窃贼那里夺回它!
它会给你至高的力量与荣耀,惩戒卑鄙的窃贼,让他们付出代价……
后知后觉地痛意愈发鲜明,卡尔死死咬紧了牙关,用力之大甚至让牙龈都出了血,腥甜的气息在口腔弥漫开来。
这多少唤回了卡尔的一点理智,他刚才险些就要不受控制地调动亡者的力量发难了!
卡尔与心底和脑海中的声音奋力抗争着,宛如在意识之海中拔河,而现实之中,他正尽量不动声色地将右手伸进风衣里,在摸到腰间的猎人匕首之后,他将刀刃部分脱鞘,随即手掌直接握住锋利的刃。
割裂的痛感和掌心的滚烫压下了潜意识的嘶吼,他的墨瞳终于重现清明,或许是手上的伤口太疼,连头疼都显得轻了些。
卡尔在心底长长叹一口气,尽量平静地深呼吸了几次,随后才松手,让染满血的匕首重回刀鞘,又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藏进风衣口袋里。
还好眼前的画面对于每个初见者而言都太过震撼,首席和看门人并没有察觉他的状态有什么异常,他们二人也和卡尔一样持续关注着六个预备役,这才是眼下的重点。
但卡尔唤回了理智,却不代表他能平静地接受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画面似乎与他自己刚穿越时渐渐合二为一,太像了——他正是从一口盛满魔药的坩埚中醒来,全身被锁链束缚,坩埚内漂浮着一块苏尔遗骨,而密林会的教徒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