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 很快有秘书进来奉茶递毛巾,细微的动静倒是让气氛缓解几分,蒲宏自知对方不好惹,也不想直接撕破面子,那杯茶还没端起,又听谢忱岸偏冷的音色缓缓溢出薄唇:“来之前,我父亲是个念及旧情之人,特意嘱咐我要给蒲伯留几分薄面,不过账出了问题,总要有人出来担责。” 蒲宏动作一僵:“什么意思?” “我已经替蒲伯选好了接班人。”谢忱岸淡淡地瞥了眼面色冷硬的蒲宏,那语调,仿佛在谈论今天的雨下得如何,但是字字却极为诛心:“卸任后,蒲伯可以随意挑块风水宝地养老,也算是我作为新任掌权人的一片心意。” 谢氏集团该改朝换代了,有他先例,怕是想身居高位不办事的老臣都会被胁迫退下来养老。 而且谢忱岸的举动,怕是董事长默许的。 蒲宏心里清楚。 只是这场仗还没打就输得彻底,谢忱岸身边的秘书就将分公司这些年做的烂账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都台了上来,厚厚的文件几乎能压垮蒲宏的脊梁骨。 门外的雨幕哗啦啦覆盖他乱跳的心脏声,气氛凝重了许久。 反观谢忱岸气定神闲地摆了一局残棋,修长手指捻起瓷质黑棋,眉眼之间被窗外玻璃的光照映得冷冷清清。 他越这般耐心给足时间考虑,蒲宏就越如针芒在背,恍然地抬头看着谢忱岸,心知这位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跟在父辈身边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执棋者。 随着一滴雨落在窗台上,蒲宏才将那杯冷却的茶喝了下去:“我引咎辞职,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包括竞标的那块地。” “✮()_✮” 在蒲宏僵着握笔姿势,凝视着他,一言不发时。 盛祈姿态礼貌道:“蒲祺瑞这喝嗨了便在外面白日做梦的毛病,蒲总您退休之后高低也得请几个心理医生给他瞧瞧,不过这次您别动气,人已经从温柔乡里找来了——” 蒲祺瑞是来了,正五花大绑地被扔在了会客厅外的空地里。 而几名保镖安静立在不远处,为首的,手掌之中放着一把红木戒尺。 蒲宏许久后,开口时嗓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这次他再次问出一模一样的话。 谢忱岸的态度就不似先前温和,将指间黑棋不轻不重地扔在棋盘中间,冷若冰霜的语调响起:“蒲伯教子无方,连家姐都敢肖想,我只好替你管教一二。” 蒲宏就这么个宝贝独苗苗,背后短时间已经被汗浸透了一块,猛地想起身。 谢忱岸一句话,就将他定住:“坐着看。” * 夏末的这场雨下了足足三天。 贺南枝在酒店给谢忱岸过完生日后,随着她在娱乐圈的热度上升不少,便被谭颂安排着试镜了好几部角色,用自家经纪人的话来说,这叫广撒网模式。 说不定又有哪个大导演图她长得美又便宜呢??? 试镜回来的路上。 谭颂还顺道去星纪公司接了一个人形监控器上车。 原以为黎麦态度强硬塞进来的小助理肯定是个妖艳贱货,谁知就是个中文系大学毕业不久的女孩,名字叫桑落,自我介绍时习惯弯起月牙眼,说话挺软糯糯的。 谭颂向来对老弱病残怀有爱心,而桑落,自动被他归划到弱的那项。 他悄悄看桑落给贺南枝递矿泉水,倒也没说什么。 下雨天路况不好,堵了一会,谭颂想起贺南枝试镜的角色里,有部电影题材不错,就是年轻的导演资金方面捉襟见肘了点,于是聊起:“要是咱们能带资进组,最好找个投资方爸爸支援一下……那角色,绝对是你的。” 贺南枝纤白的手指捂着水瓶,小口抿了一下,溢出红唇的音色透着慢悠悠:“颂哥,你是不是还想说,那个人傻钱多的投资爸爸最好姓谢?” 谭颂下意识点头。 贺南枝要笑不笑的:“想的美,你以为他真傻?” 她还欠着谢忱岸三百万债务呢,本来打算装死过去,要还跑去找他支援…… 万一这 狗男人想起怎么办??? 谭颂看桑落塞着耳机在打追综艺, 顿了几秒, 压低声音:“这年头未婚夫妻感情这么塑料吗?” 他都忍不住想,这两人看着有婚约在身,平时却一副有事才想起烧纸钱的做派。 细品之下。 不太像是会和和美美的携手步入婚姻啊。 “还真是。”贺南枝实话坦白:“在接下杨弋那部电影之前,我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很久了,反正别问,问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