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婶哭哭啼啼,但有些事情,在心里憋久了,不说出来,也实在难受。 她战战兢兢地开口,“回禀大老爷,我在国公府干了快十五年了,曾经有个相好的老姐妹,大家都叫她冯婆子。” “这个冯婆子,是在蒋姨娘院里干的……” 提起这个冯婆子,蒋氏的瞳仁里,掩不住的惊慌,今日这一出接一出,分明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蒋氏朝姜绾看去。 姜绾静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满面的平静无波,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短短片刻,蒋氏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陶婶,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蒋氏出声警告陶婶。 陶婶吓得一颤。 很快,玄冥军的人上前,用布将蒋氏的嘴堵住。 “你继续说。”陈大人也听出了一些的不寻常,示意陶婶继续。 陶婶被打断后,心中越发慌,措辞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冯婆子经常背地里同我说,蒋姨娘对她出手很大方,而且蒋姨娘也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善解人意……” “她说过好几次,蒋姨娘表面上把大小姐当亲女儿宠爱,实则一直在挑唆大小姐做出丑事。” “就比如大家以为,大小姐痴迷北王殿下,其实大小姐本意早就想放弃了,是蒋姨娘一直在鼓励她,说大小姐身份好,长得漂亮,让大小姐去追北王。” 说到这里时,许多人心中,已经讶然不已。 原来,姜绾之前屁颠屁颠追求北王,都是被人挑唆的啊? “对了,冯婆子还说过一件事……” 陶婶说着,盯着姜绾的脸看了过去。 “你继续说!”华紫安忍不住,让陶婶快点说完。 蒋伊湄这个恶妇,欺负了绾宝这么久,早就该下地狱了! 陶婶一哆嗦,双手抓着衣摆,犹豫了一下,开了口,“此事我也没证据,就是听冯婆子说的。” “冯婆子说,蒋姨娘每天都会给大小姐送一碗甜羹过去,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有一次她路过房门口时,看见蒋姨娘往甜羹里掺东西。” “后来,她每日都会留意一下,发现蒋姨娘果然每回都在甜羹里放东西。” “也邪门的是,久而久之,大小姐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些黑斑出来,随着服用甜羹的时间越久,那黑斑就越深……” 陶婶每说一句话,就如同平地一声雷。 在场旁听的,包括门外围观的百姓,都能将陶婶说的,和姜绾以前的一切种种,联系起来。 的确,姜绾之前,那满脸黑斑,的确是丑得没眼看。 照这么说,若这陶婆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这蒋氏,岂不是恶毒到了极点。 一方面给人下药毁容,一方面撺掇姜绾去追求北王殿下。 这是彻底要把姜绾给毁掉啊。 姜宗成也是脸黑到了极点,可他始终不愿,也不敢相信,蒋氏会是这样歹毒之人。 明明,蒋氏对姜绾是怎样的尽心尽力,他都看在了眼里。 “这冯婆子前阵子逃出府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姜宗成听着府里的老婆子,如此编排府里之事,感觉颜面尽失。 说到这个,陶婶忽然抬手抹了抹眼里的泪。 “你哭什么?”陈大人不解。 陶婶抹了一阵眼泪,“冯婆子不一定是逃出府了,可能是死了。” “为何如此说?”陈大人越听越离奇。 今日简直牵扯出了一桩大案啊。 陶婶回眸,大胆地瞪了眼蒋氏,又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冯婆子,是四个月前了。” “那一日午后,她高高兴兴地来找我,说蒋姨娘赏了她二十两银子,又嘴里骂骂咧咧了一阵,说大小姐不知好歹,明知道二小姐喜欢北王,还整日缠着北王。” “后来又说,那一日,北王殿下还真和大小姐说了几句话,惹怒了蒋姨娘和二小姐,蒋姨娘赏了她二十两,让她晚点好好去教训一顿大小姐。” “后来从我屋里离开的时候,冯婆子拿了一把刀走,我问她要做什么?” “她说没什么,替蒋姨娘和二小姐扫清障碍。还说这回蒋姨娘大方赏了二十两,等她事情办好了,说不定赏得更多。” “……” “最后,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冯婆子一去不归,第二日又听说大小姐浑身是血地回了府……” 说到此处,众人看向姜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