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顿时觉得今天中午肯定谈不成了,柱子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必须从始至终对乔炳生客客气气的,当然,他知道柱子也是气到心里了。
换成谁,也受不了。
可是柱子不知道,他那样说话的口气,恰恰犯了乔炳生的忌讳。
乔炳生每天要见的人那么多,一天下来,光茶叶水都喝了十几杯子。
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下,人人都带着质问的口气同他说话,那他是甭想有个好心情了。
果然,乔炳生皱了下眉头,理都不理柱子,往旁边挪了一步想要出门。
柱子不依不饶,跟着对方往旁边挪动。
张国全看到老头的怪脾气马上就要上来,忙拉过柱子:“别胡来。”
转而,他对乔炳生说:“乔经理,我知道您的时间紧张,您看,我从昨天一直等到今天,要不,咱边吃饭边聊,吃完饭咱就散场,绝对不耽误您中午休息时间。”
听了张国全的话,乔炳生面色有所缓和,却没有打算吃饭的意思,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拧开了茶杯盖,吹了一下上面的茶叶沫。
张国全知道机会来了,开口说道:“乔经理,不敢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我长话短说,这次来,是想在你们市场铺货,但我听了一下,发现您对铺货一概拒绝了,我想知道原因在哪?”
张国全并没有求着对方同意铺货,而是引到另一个关键的问题上。
乔炳生先是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看在你给我拖了两天地板的情况下,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换成别人我是懒得多费口舌的,当然,本该昨天下午就应该先同你谈的,但是你不该用我的洗脸毛巾擦桌子。”
张国全怔了一下,随即看向洗脸盆旁边的旧毛巾,他才明白过来乔炳生把他们一直往后拖的做法。
敢情这老头不止怪,还很小心眼。
“对不起啊乔经理,我看那是旧毛巾,以为是擦桌子用的,这样,等会我再去新买一条。”张国全不好意思的说道。
乔炳生摇摇头:“前段时间市场出了事,有家企业买了我们市场的建材,结果建房子期间,因为材料质量原因,导致楼板垮塌,砸死了两个人,上面让我们市场自查一下,坚决杜绝此类事件发生,所以这段时间暂时不能让外来的小厂家,来我们市场进行铺货。”
柱子争辩了一句:“我们的质量完全可以,你先看看。”
说着,柱子拉开背包,想拿样品给对方看。
乔炳生却没有看的意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没有生产资质的小厂家,不能铺货,你们有生产资质吗?”
还真没有,他们就是一个农村小作坊,哪来的什么生产资质,谁知道卖个东西,还需要这玩意。
再有源火集团公司的包装,在平山县还能糊弄一下,来到大城市,一点作用都起不到了。
乔炳生老练的眼睛,一眼就看出对方的窘迫。
柱子拉开背包的双手,顿时泄了气,同时心里又非常恼火,不给铺货直接一句话说明原因就是了,哪怕外面贴个告示呢,害他们白白等了两天。
乔炳生似猜出他的疑虑一样,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向外面明说,是因为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吧,那谁还敢来市场进货,也就是跟你们才解释一下,不算你们白给我拖地板。”
说完,乔炳生不再停留,夹着茶杯走出办公室。
“张总,这咋办?又白来一趟。”柱子难掩失望。
而张国全却盯着垃圾桶发呆,半晌说道:“给大金牙打电话,让他来趟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