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对的外号。许神通之称,名副其实啊!”
许神通一称,便更流传了。
但那些真正知道许烟杪有什么能力的人,私底下还是称他为“小白泽”。
如此总总,许烟杪并没有注意到。批卷也是个脑力活。
虽说为了防止有人贿赂,大夏朝有一个规定,就是主考官不负责阅卷。他只负责五位魁首被其他考官选出来时,进行最后的审阅和排名。
当然,他虽然不用阅卷,但他需要去监督其他考官,以免他们偷奸耍滑或者徇私枉法。
——监督,简单,看系统。
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贡院外的西府海棠开得淡雅而葳蕤,其他人手中那沓卷子也薄到只剩下三两份时,有人将卷子递到许烟杪手边:“许郎,这是我选的经魁,你看可行?”
许烟杪抬眼一看,发现是那位姓吴的国子监祭酒,便对他点点头,又向着其他人喊:“且来看一看他的《礼》答题如何,是否能选为经魁和程文?”
会试要考《诗》、《书》、《礼》、《易》、《春秋》五经,而每部经的第一名便称为经魁,会试前五名便是各取其经魁。
至于程文,就是选中的考生范文。
为了保证科举的公平性,许烟杪哪怕可以通过系统去查看糊住的名字,他也没有去看,就怕自己先入为主了。
“确实写得不错。”许烟杪认真看完之后,询问其他考官:“你们觉得呢?”
考卷在各个考官手中传阅,他们各自发表了言论,总结起来就是:如果满分一百分,这份文章分数波动在八十八分到九十五分。
所以,可以定下了。
许烟杪身为主考官,一锤定音:“行,那就他了。”
正要将其放到一边,乐学士讨要过来,对这份答卷爱不释手:“这字真不错,圆润丰腴,体态绰约,学的《郃阳令曹全碑》吧。倒是学到了那三分骨力,不见软媚。现在练这隶书的人不多啦!好几年我都见不得一个。”
许烟杪看了乐学士一眼,开始啃起了笔杆子。
【圆润丰腴……】
国子监祭酒则是兴冲冲招呼兵部尚书掰腕子:“好几日了,只能坐在椅子上翻卷子,胳膊和手腕僵得不行——来,我们活动活动。”
兵部尚书眼睛一亮,十分热情:“来!”
当即往椅子上一坐。
两人兴致勃勃掰起了腕子。两人简直势均力敌,两只手腕都在用力地晃,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国子监祭酒脸也红了,脖子也出青筋了,正使着力气,突然听到一句——
【吴祭酒手上这份卷子,不会是梁幼武的吧?】
“倒——”
随着兵部尚书的低喝声,国子监祭酒的手一下子向外砸在桌面上。
兵部尚书乐呵呵地说:“承让。”
——他之前没有注意许烟杪的心声。
许烟杪倒是看向了国子监祭酒,带着古怪打量。
【感觉,有点微妙啊,我应该不是想多吧?】
【郃阳令曹全碑……回郃阳读书……唔……】
【而且,那个仕女雕像是圆润丰腴的,曹全碑的字体也是圆润丰腴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暗示梁幼武在会试时用《曹全碑》字体答卷,他就看字体选人?】
【反正经魁已经定下了,我看一眼这个卷子是谁的名字,应该没问题吧?】
兵部尚书感觉到自己压着的手腕,似乎在微微发抖。顿时意味深长地瞥国子监祭酒一眼。
压着嗓音说:“吴祭酒,某觉得那代考考生有句话说得很对——若要人不知,除非……”
己、莫、为。
【哦豁!居然真的是梁幼武的姓名!】
哦豁!
其他考官齐刷刷看向国子监祭酒,对方那蓦然睁大的双眼说明白了一切。
“这真是……”乐学士都惊呆了。
胆大包天啊!
怪不得之前小白泽在心里提到他的时候,他会这么紧张!
原来是揣着这种秘密呢!
国子监祭酒把脸一板,努力镇静。
无妨,这一切只是猜测,他很谨慎,没有收梁幼武任何贿赂!总不能全凭巧合拿他吧?
【还好还好,吴祭酒和梁幼武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事了!等榜单张贴出去,看到自己成了《礼》经魁首,梁幼武能不识趣,带厚礼上门感谢?】
【到时候就能抓个现行了!】
【我真聪明!】
兵部尚书突然“啊呀”一声,反手扣住国子监祭酒的手腕,好像在开玩笑:“吴祭酒,你一下子发寒,一下子发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阴曹地府呢。”
国子监祭酒僵硬地笑了笑,努力心平气和地回复:“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才放松下来便中了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