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和县令夫人在边关小镇“重逢”了。 世伯把她带到县令面前:“侄女啊,悠着点,不能弄死了。虽然就算弄死了,世伯也能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县令夫人轻轻一福身:“谢世伯。” 她是武将家的女儿,她爹是名武官,品阶不高,但对付一些小卒轻而易举。而她这位世伯和她家交情甚佳,一得知这个便宜丈夫被扔到他的辖地,当下拍着胸脯让侄女过来出气。 县令似乎哆嗦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 县令夫人还没说话,她身后那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就如狼似虎一般扑向县令,钵儿大的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夫人惊叫一声:“这是在做什么?快快住手!” 县令的眼睛亮了起来。 在县令充满希望的亮晶晶注视下,夫人捏着帕子掩住眼,撇过头去,垂泪道:“还是拖下去打吧。我心善,见不得这些!” 过了一会儿,一个猪头又被拖了回来。 夫人蹲下去,拍拍他的脸,笑着说:“你还记得芸娘和沁姐儿,苏哥儿吗?” 芸娘就是他的原配妻子,沁姐儿和苏哥儿是芸娘给他生的孩子。 县令心里一个咯噔:“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夫人又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也没什么,我就是看不得那娘子为你的事烦闷,就和她说,你此前做厨娘,此后若愿意也能与我做厨娘,还是一年四两银子,包吃住。她以前赚的四两银子还要给你一两,现如今自己拿了四两快活,这几个月来都想不起你了,至于你那双儿女,反正你之前那五年也不怎么归家,他们对你印象不深,如今都抱着娘亲买的风车和娃娃在笑呢,哪里记得你。” 县令一口血“噗” 地喷出来:“我不信!”这武将家的女儿不记挂他,他也能理解,可……芸娘那么贤惠,怎么会!!! “爱信不信。”反正她说的是实话。 夫人拍拍手,站了起来。 她嫁过来本来是为了履行旧日婚约,她爹和旧友某日酒喝多了,激动之下,就给两家定了娃娃亲。 这件事发生了之后,她爹已经在家里自己抽自己三天嘴巴子了。还指天发誓,再也不干涉她第一次婚嫁,她挑中谁就是谁。 ——大夏从来不制止寡妇一嫁。 有六嫁的,第六次嫁人还嫁给了个大官当原配正妻;有一嫁的,和前夫生了孩子,第一次竟然还当了太子姬妾,太子也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还每月给孩子发钱;还有已经嫁为【人】【妻】,发现另外一个人更好更俊美更勇武,直接改嫁的。 从这方面来看…… 夫人垂头看了一眼猪头,拿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手。 还要感谢这件事暴露出来呢。 * 回到刚处罚完荥阳县县令的时候。 郑州知州在这件事情结束后,满面愧疚地来见老皇帝:“陛下,我……” 脑海中翻滚着各种可怕的猜测,从“是不是有人要整我”到“我和那个假县令什么仇什么怨”,最终变更成——陛下不会对我有意见了吧? 老皇帝盘腿坐在床侧,心有所感,侧头看他:“你慌什么,我是那种会迁怒的人吗?” 郑州知州尴尬地轻咳一声,小心翼翼斟酌字眼,又小心翼翼瞧着老皇帝的脸色:“谢陛下,是臣太紧张了。” 老皇帝对他这个态度见怪不怪,但想到小时候一起玩泥巴的事情,还是有些沉默。 约莫两三息后,老皇帝换了话题:“汉经厂那边收益如何?” 汉经厂是皇家开的印刷厂,负责刻版印刷佛经、儒学经典及朝廷文书,还有《百家姓》这些通俗读物。 主厂坐落在京师,副厂到处都有,其中一所就在郑州。 老皇帝为了赚钱,把汉经厂开放给了民间——俗称,给钱就印。 郑州知州:“回禀陛下,上一年进账三万七千五百两。” 老皇帝大喜。 郑州知州:“……但陛下,那个,襄阳贼……” 老皇帝摆摆手,浑不在意:“不过是借襄阳贼之名的乱党,反正也翻不起风浪。” 郑州知州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 * 行在又去了郑 州, 郑州最有名的就是汉经厂。 “听说这里背景硬得很, 只要给钱,什么都印!” 这一回可以大大方方去,许烟杪拽上小伙伴兵部司务,跑去参观汉经厂。 到了地方还碰到好几位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