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驴车朝镇子外走去。 天地之间开阔起来,远处南关山绵延数十里。春深日暖,乡道两旁的槐树返青,一片蓬勃绿色里,山杏,桃花,野梨,次第开放,连温柔的风也沾染上花香。 阿臻坐在平板车上,整个人沐浴在春光中,只觉整个身心都舒畅起来。 一张小脸不再板着,笼上松弛的笑意。 驴车稳稳当当行走在山道上,影卫驾驶驴车的技术越来越娴熟。 同龄人交流起来没困难,很快白三壮和田麦苗就知道影卫的名字叫武小影,本职工作是阿臻的护卫兼车夫。 “小时家里遭了水灾,打小就被卖到少爷家干粗活,吃不饱穿不暖,因为有一把子力气人又机灵,长大后给少爷看家护院这才给吃饱饭。”武小影一脸沉痛地倾诉。 阿臻:“……” 这不是谢小怜的剧本? 等等,他们家啥时候让跟着的人吃不饱穿不暖了? 武小影你那在京城的三进大宅院当我不知道? 又不是我让你跟着来看家护院,你是为了躲你御史爹的棍棒硬粘着来的好不好。 阿臻无语望天。 作为给别人当伙计的白三壮,深深共情起武小影来。 “给人干活那处处揣着小心,一不留神就被扣钱。就说方才吧,这驴不听话也得扣我钱,白兄你不知道,这样的事一天多着哪。我月俸才几个钱,哪禁得住扣。镇上醉清风的烧鸡,一直想吃,我都没钱买。”车夫武小影可怜地同白三壮说。 白三壮虽然共情他,但也觉得他说辞有点夸张,他去过阿臻的大宅院,跟着的人不至于连烧鸡都吃不起。 而且他不信阿臻会没事就乱扣银子。 武小影这样说,莫不会想让他讨个人情。 白三壮秒懂—— “阿臻啊,方才小影兄不是故意的,那驴的事……你就别扣他银子了。”白三壮扭头替武小影给阿臻求情。 阿臻板着小脸哼了一声,三壮哥哥果然淳朴天真,被那厮几句话就给骗了。 可恶! 加倍扣! “武小影,我看你穿衣裳滚边都是银线,你还说你穷?”田麦苗毫不留情戳穿武小影,“方才那大骨头幸好滚下去了,要是扎到阿臻的脸破了相以后讨不到媳妇,看我咋收拾你。” 阿臻:“……” 武小影被戳穿后尬笑:“这衣裳不是我的,是少爷穿剩赏我的。” 白三壮道:“阿臻有这么高?他的衣裳你能穿?” 武小影:“这事别人不知道,我只同你说,少爷在家里时常扮大人。” 白三壮:“……” 田麦苗:“……” 阿臻:“……” 驴车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便到了神树村。 神树村村口大树下,下地干活归来的八卦军团看到驴车上的白三壮,七嘴八舌打招呼。 “白家小三,家来了啊。” “哎呦,跟你赶车的小伙子挺精神,是你一起的伙计吧?” “这姑娘飞眉俊眼长的俏,是三壮带来的媳妇吗?” “哎呦,三壮媳妇,那不是徐掌柜的闺女?” “这半大小子是谁?看衣裳就不是一般人穿的,是少东家吧?” “没听说徐掌柜有儿子。” “大婶,你不知道,说是富户都在外头讨小,指不定是姘头生的。” …… 神树村的大妈大嫂们都这样热情吗? 武小影坐在白三壮身边,嘴角抽了抽。 哈哈哈,他们编排小主子是谁?徐掌柜的姘头生的,就是今儿那个大小姐的野生弟弟? 怎么那么搞笑呢。 武小影裂开了嘴,被阿臻狠狠瞪的又阖上,一脸扭曲地痛苦。 白三壮别的没听清,只听到飞眉俊眼的姑娘是他媳妇,脸腾的红了。 八卦军团不关心白三壮搭不搭腔,回不回她们的提问,重要的是有热烈的参与感讨论感。 扛不住八卦军团的热情,白三壮扯着缰绳,一把将驴车赶到白家院子门口。 “三叔来了。”大郎和三郎眼尖,看到驴车上的白三壮,嗷一声冲到门口,跳着喊。 “三哥来了。”白招妹在门口马步蹲,咬牙道,“三哥,我还有半个时辰结束。” 谢小怜踮着脚刚从茅厕出来,裤腰带刚系紧正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