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若离开兄长的休息室,不过走出去一小段路,就遇上了稽五邑。看对方的神态,似乎是一早就等在那里的。 两人同是金丹,彼此关系一般,照面不过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宋元若越过稽五邑,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两人擦肩而过时,却听到对方一声轻笑,“宋道友刚才似乎动了杀念。” 宋元若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过去,“所以,你待如何?” 顿了下,又直接警告道:“稽道友,你若是将此事告诉我兄长……” “宋道友误会。”稽五邑一脸无辜,笑意依旧,“我若有心想让元喜知晓,刚才便不会站出来。” “你?” “宋道友莫不是以为,我之前是为宋元喜出头?” 宋元若沉默住,他先前的确是这样想的。早年,兄长和稽五邑关系似乎很好,当时在哥哥的小院里论道,不就说明了一切? 原来……竟是因为发现了他的杀念? 在外历练多年,又在绝地里待了六十三年,他所经历的事情是宋元喜绝对难以想象的。但是这些所有,宋元若都不想让对方知道。他残忍的一面就该彻底隐藏起来。 因为兄长永远是如此的阳光开朗,而在他眼中,他的弟弟是一个内敛温柔的人。 宋元若没有否认,只说道:“莫要让他知晓。” 稽五邑走近几步,看着眼前这张过于冷峻的面孔,不解问:“为什么不能让宋元喜知晓?宋道友似乎对你兄长格外关注。可宋道友莫要忘了,他不过五灵根,若无意外,即便筑基也不过再多活几百年。和你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时间相比,他只是你漫漫人生中极为短暂的存在。” 一个注定不能陪伴走到最后的人,何须如此费尽心思? 稽五邑的心中只有符道,且因为自己的道正好和家族所需一致,是以这些年个人和家族之间从未有过不愉快。 宋元喜是他在玄天宗注意到的第一人,一个和他性格完全相反的存在,甚至是和宗门绝大多数人很不一样的存在。他一点点深入了解,又意外发现宋元若这么一个惊喜。 这对兄弟,可真是有意思! “我若没记错,宋道友修的是无情道。无情无情,修炼到最后,便是抛却一切情感。宋道友想必也清楚吧,所谓无情,可不仅仅指男女之情。” 稽五邑十分欣赏宋元若,在年轻一辈中,对方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他期待彼此顶峰相见。 宋元若却是半点不为所动,甚至思绪飘到了很久之间。 他想起当时母亲之言,他娘说:“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孕育子嗣十分不易。能够同时生下你和喜喜,这简直是一种恩赐。对我们父母而言是,对你们兄弟彼此更是。所以若若,对你哥哥,我希望你能够珍之爱之,兄友弟恭。你修无情道,往后注定孤身一人。可是年少时的亲情陪伴,或许就是你漫长岁月里仅剩的最后一抹光。 ” 宋元若抬头,笑道:“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珍惜。如果说最后……这几百年时光,便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兄长不会只是短暂存在,于我而言,他将铭记于心。” 修无情道又如何,他想要的,绝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之后,宋元若和稽五邑再未碰面。 五日后,莲云舟到达天一宗。 宋元喜憋闷许久,终于重见天日,高兴之极,激动地挤在人群中,看不远处的天一宗山脉。 钧鸿道君将整顿队伍一事交给底下几位金丹长老,自己则是上前和天一宗出来迎接之人碰面,两人在山脚下互相交流,客套寒暄。 而另一边,宋元喜竖起耳朵,疯狂听着周遭各位金丹长老们的小声谈话。 “没想到天一宗竟是派出长丰真君前来迎接,这位听闻修为更甚于钧鸿真君,不过长丰真君不是悠闲道人,不管宗门俗务吗?” “玄天宗与天一宗相邻而建,比邻几千年,彼此情谊自是其他各门派不能比。这位长丰真君地位仅次于天一宗掌门,也就我宗才有此待遇。” “听闻华阳宗那边带队的是……” 宋元喜一边听八卦一边搜集各种小道消息,作为啦啦队的队长,掌握各门派动态是他的责任。 然消息没收集多少,钧鸿真君便大手一挥,直接带着一万余人上山。 长丰真君也就出宗迎接了那么一下,之后的事项皆由天一宗另一位金丹长老做安排。而玄天宗所有人,被安置在一处较好的山峰上。 钧鸿真君自有事情要处理,由宗门内金丹长老进行弟子住宿安排。宋元喜是和一百位啦啦队成员一起住的,出门在外不搞特殊化,他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