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是老贼,杨川是小贼,两个‘老鹰皮’一拍即合,三言两语便将陇西郡的事情给敲定了—— 陇西郡十一个县,杨川负责打理临洮等靠近西北边境的三个县,外加陇南之地的三个县,董仲舒以及其门下弟子则负责治理清水、狄道等五个县,以三年为期限,双方便要分出一个雌雄胜负来。 这一下,不要说陇西李氏的人没有料到,就连张汤、司马迁、东方朔几人也是一头雾水,根本就猜不透杨川到底要干什么。 唯有平阳侯曹襄却略有所思。 当天晚上,董仲舒、陇西李氏的族老吃过酒宴后,便带着其数百名门人弟子离开临洮,到各自负责的地方去当官了。 曹襄、霍去病二人悄咪咪的摸进杨川的太守府。 “杨川,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见面,霍去病就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与董仲舒算是两条道上的人,咱们自己门下多有少年俊彦,不能说是人才济济,可给他们一个进身之阶,让他们当一个县令、都尉、督邮、别驾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你看看伱,自己人不让当官,却给董仲舒那老贼一大堆官帽……” 杨川正在给霍光、杨敝讲课,听了霍去病的埋怨之言,忍不住笑骂一句:“你个铁憨憨。” 霍去病不服,梗着脖子,一口喝干一碗清茶:“那个谁,来,给哥添茶。” 霍光缩着脖子走上前去,给霍去病添满了茶,讷讷道:“哥,请喝茶。” 霍去病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小弟,两道剑眉都快拧成麻花了,没好气的说道:“看看你这怂样子,哪里有点男儿汉的气概,这都让杨川给教坏了!” “霍光,从明日起,你便来我营中,哥哥亲自教你武艺。” 霍光拱手,规规矩矩的说道:“兄长,你可以打骂兄弟,却不能埋怨老师,此外,跟着老师,兄弟我可以学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本事,也可以学到农桑稼穑之学,相比之下,所谓的骑射武艺,还要等兄弟的身子骨长大一些才能去学习,否则,老师说过,会伤筋动骨损了本源……” 这哈怂一开口,就把霍去病气了个半死,忍不住便是一脚踢出,直接将霍光踢飞出去四五尺,摔了个灰头土脸。 “霍光,你小子现在能得很啊,有了杨川这个老师,就以为我这当哥哥的没用了?” 霍去病提着沙包大的拳头,踏上一大步,还想继续教训霍光,却被杨川一句话就说得蔫吧了下来。 “去病,你也就殴打自家兄弟的本事,”杨川慢悠悠的说道:“当初,你被你舅舅打了个半死,曾经亲口告诉过我,说你霍去病今后绝对不会殴打自己的亲人……” 霍去病睁大了眼,嘟囔着骂道:“你放屁!” 杨川轻笑一声,不再理睬这憨货,而是看着曹襄问道:“曹襄,你也觉得我与董仲舒之间的赌事不对?” 曹襄摇头,一屁股坐下来,哈哈笑道:“以你的人品,这一次分明就是存了要坑人的心思,还说什么对不对?” 杨川笑问:“我的人品就这般差?” 曹襄郑重点头:“嗯。” 杨川笑骂一句,转头看向在一旁拍打身上尘土的霍光,随口吩咐:“霍光,给你一道考试题,给你哥和平阳侯二人分析一下,老师与董仲舒打赌的利弊。” 霍光‘嗯’了一声,振一振衣衫,便开始娓娓道来:“学生以为,此番老师与董公之间的赌约,有弊有利,总体算下来,应该是利大于弊甚多,故而,完全可行。 其中之利有三。 其一,可不着痕迹的将陇西郡的军政之事从陇西李氏的手中拿下,交由老师、董公二人分别执掌,诸如开垦荒田,改善民生,修筑城池,招募边卒守军之事,皆可依照老师的想法进行。 其二,可利用此次机会,给一些寒门出身的读书人一个进身之阶,让他们不用通过陇西李氏的举荐,即可直接在陇西郡当官,这一部分人,无论其能力心性如何,但总归是儒门读书人,相比原本的李氏一族独大专行,应该会好上很多。 同时,这些人的官吏身份都是老师恩赐,从学统上来说,他们依旧是董公的门人子弟,但在人伦而言,却已然成为老师的门生故旧。 其三,可利用此次机会,放开手脚屯田练兵兴修水利等事宜,就连朝廷那边,估计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可免去一些猜忌和麻烦。 至于其中之弊端,学生以为,只有一条。 那便是,等到陇西李氏反应过来后,可能会想办法破坏老师与董公之间的赌约,从而造成一定的祸端……” 这一番论述,听得霍去病、曹襄二人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