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太守府内堂的大厅里,灯火明亮,平和安详。 “你们早点去歇着,明天还要忙,”杨川一进门,在三名小妇人的侍奉下简单洗漱一番,随口吩咐一句:“对了,张安世、霍光留下来。” 三名小妇人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便去歇息了。 她们看得出来,杨川小郎君这是要搞事了。 长安城方向传来消息,自家的胭脂水粉铺子被刘陵带着一帮猪头妇人打砸,等若是正式宣布,长安城的那些权贵之家,与杨川家撕破了面皮;等若是,大家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皇后卫子夫、大将军卫青、平阳公主这一派。 自从七王之乱后、刘彻正式登基以来,朝野上下便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皇帝与权贵们互相忌惮,互不干涉,埋头发大财。 如这般撕破面皮搞事,好像还是当时王太后、田蚡、大长公主刘嫖那一派,下死手弄太尉窦婴吧? 据说,那一年的秋天,长安城乱了整整七八个日夜,死了很多人,牵涉其中的三公九卿、列侯、关内侯,足足有二百多家,差不多打出了脑浆子。 窦婴被杀死之后,田蚡、刘嫖等人不放心,害怕窦太后一家人死灰复燃,便干脆来了一次斩草除根,将三辅之地姓窦的直接杀绝。 这一次,就不晓得哪一家要倒霉了…… 杨川端坐在榻上,端着一碗清茶慢慢喝着,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安世、霍光二人:“留下你二人,是有些事情得你们去做。” “事关重大,我不敢假旁人之手,故而,思来想去,还是你二人最为合适。” 张安世、霍光闻言,赶紧拱手:“老师请吩咐。” “你们明日一大早,便赶回长安城去,”杨川沉吟几声,“皇帝、皇后如今都在咱家庄子上,我母亲、义父他们都在。” “你们回去后,好好打理家里的琐事,顺带着侍奉皇帝、皇后。” “今后,你二人都是要进入朝堂的,趁着此番纷乱,你们先在皇帝那里混一个脸熟,将会受益无穷。” 顿了顿,杨川接着叮嘱:“如今的皇帝雄才大略,目及四海,可算是一位很厉害的皇帝,你二人回去后,一定不能太过拘谨,不该说的话,就算是打死也不能说; 但是,对于那种能说的话,便须抢着说,争着说,哪怕被皇帝踢了屁股,你们也要坚持己见,让皇帝觉得你二人并非那种唯唯诺诺的废物。 于此同时,还须注意凡事不要太过分。 毕竟,人家是皇帝,你们是臣子……这么说吧,你们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父兄、老师,心里头的那种畏惧感便会消弭不少。” 张安世、霍光连连点头:“是。” 杨川笑了笑,颇为溺爱的瞅着这两个哈怂,心里莫名的一阵骄傲。 几十年后,这天下风云变幻,张安世、霍光二人,终究会成为汉帝国最为重要的两根顶梁柱,如今,总算是学业有成,可以放手让他们干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了。 “回到长安城,你二人就老老实实的做人,本本分分的干事,千万莫要自作聪明,自作主张。” 杨川再叮嘱一句,方才摆手道:“你们先去歇息吧。” 两个哈怂躬身施礼退下。 杨川又喝了几口清茶,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响亮的哈欠,突然说道:“听够了没有?” 窸窸窣窣一阵响,门口探进来一颗脑袋,不是刘满又是谁? 这丫头。 杨川往绣榻上一靠,骂道:“下次再如此偷听,小心打你屁股。” 刘满缩着脖子,笑嘻嘻的走上前来,手法熟稔的给杨川捏肩揉背:“漫漫长夜,辗转难眠,杨川小郎君,要不要本妾身给你暖暖手脚?” 说话间,她还踮一踮脚尖,在杨川背上蹭着,顶着,就差扑上来咬一口了。 杨川闭目养神,懒得开口。 这小妇人太不像话了,这深更半夜的摸进卧房,不仅动手动脚的给你捏肩揉背,还想给你暖手、暖脚,分明就是心怀不轨! 本侯是那种能经得起诱惑的男人吗? 小小年纪,思想有问题…… “小郎君,我知道你心里有事,这才过来抚慰一二嘛,”刘满调笑几句,突然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如果我不是皇帝的女儿,或者说,哪怕就算是皇帝的女儿,若是能有一个正常的家,那该多好。” “你看看我,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反而让小郎君心生忌惮……” 杨川开口说道:“想说什么,只管开口,不要给我玩这些弯弯绕。” 刘满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