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禽吃完虫子,顺带着又将所有被虫吃过的烂菜叶子吃了个干干净净,等到新菜叶子长出来,就不能在菜地里放牧了。 于是,杨川便令人在周围的荒地、山林、池沼和竹林里,修筑了几十座‘养殖场’,如此一来,不仅方便管理,而且,还能有效预防鸡瘟爆发,免得自己的一时贪心,将关中之地的鸡鸭鹅给灭了种。 见识过‘禽流’、‘猪瘟’的恐怖,杨川可不敢赌运气。 堂邑父是个天生的牧者,杨川只是简单讲了一下其中的利害,这个匈奴人便立刻领悟了其中的玄机,很快制定出一套十分完备的家禽放牧计划。 如此这般,菜蔬生长极茂盛,十余万家禽也肉眼可见的肥硕起来,就连鸡蛋、鸭蛋、鹅蛋的产量,也开始渐渐有了起色。 如今,每日几十筐禽蛋运往长安城,光是卖给平阳侯曹氏、卫青家和一些豪门大家的钱款,已然成为杨川的一大笔收入…… …… 杨川的封地上,庄稼收割后,再种一茬菜蔬,并利用鸡鸭鹅除草、捉虫、改良土壤,这种前所未有的种田模式,再一次引起了桑弘羊的注意。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客客气气的拜访过杨川后,这才来到菜地里去‘观摩’家禽灭虫。 不愧是巨商出身,桑弘羊只是在田间地头转悠一圈,就明白了杨川的真实想法—— 庄稼收割后种上一茬菜蔬,利用菜地里的杂草和虫子,同时养殖一大批鸡鸭鹅,等到霜冻前菜蔬丰收时,这十万家禽等于是养足了油膘,应该会肥硕的不像话,可不又是一大笔钱财收入? 如此一来,同样是种田,杨川的这两千多亩土地里,等于是多了两三倍的收成。 如果汉帝国所有的良田,都采用这种‘种养殖’相结合的经营模式,农业收入实现大幅增长,岂不是指日可待? 经过一日一夜的观察,桑弘羊自认为掌握了其中所有的秘诀,便再一次拜访了杨川。 “杨川公子,桑弘羊想将你封地上的耕作办法禀告大农令上司,并上达天听,欲在关中之地推而广之,不知可否?”桑弘羊开门见山的询问一句。 杨川正与曹襄撸串,随口应诺:“行啊,籍田令看着办就行了,这是你的职责所在,理所当然啊;更何况我区区一個十三级中更卿爵,也没什么官职,就算想要藏私恐怕也做不到吧?” 这话说的就很不客气,桑弘羊却面不改色,拱手道:“桑弘羊谢过。” “籍田令,不撸几串?”杨川将手中一把烤肉扬了扬,似笑非笑的问道。 桑弘羊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曹襄,暗暗吞一口唾液,拱手道一句‘改日吧’,便飘然而去,看他离开的方向,应该是要连夜赶回长安城。 “桑弘羊这人不地道,”曹襄瞥一眼桑弘羊骑着瘦驴的背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身上榨取利润,却不提给你的回报,这种人做事没有任何底线; 杨川,以后你要提防此人。” 杨川无所谓的笑了笑,熟练无比的烤着肉串,悠然说道:“你不是说过,要让我变成一个有价值的人么?” 曹襄摇头,正色说道:“我说的是公平交易,要有来有往,互利互惠,这才是一个正经商人该有的样子。” “可是这个桑弘羊啊,商不商,官不官,为了自己的升官加爵,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这种人一旦成为大汉的大农令,受损的恐怕不仅仅是咱们这些权贵之家,就连那些普通国人的好日子,也会很难过的……” 对曹襄的善意提醒,杨川不置可否。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公平交易’? 对于桑弘羊的“没有底线”,杨川也懒得去置喙一二。 汉帝国一贯的传统便是“强干弱枝”,只要皇帝和贵族的盘子里有足够多的肥肉,谁特娘的关心过百姓生计啊? 所以,他眼下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封地变成整个长安城的菜园子、肉篮子和聚宝盆,让人舍不得随手打烂它。 唯有如此,方有可能在今后三五年内的上林苑扩建过程中,不让自己的封地受损严重。 在杨川的构想中,若将整个汉帝国看成一场经久不散的宴席,长安城里,皇帝和权贵们的餐桌上的美食,自然最为优雅。 而优雅是很昂贵的。 就比如,在内府的账簿上,刘彻吃一盆鸡仔煲汤所消耗的钱币,大约是九百到一千二之间,差不多就是关中、汉中和六郡之地一亩薄田的样子。 如果能为整个长安城提供整整一个冬天的新鲜菜蔬和家禽肉蛋,将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而且,杨川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