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输两局,霍去病心情烦闷至极,却偏生一点脾气都没有,这种感觉都快要让他发狂了。 如今,又让杨川小贼随口使唤,如同食肆之中的店家杂役,稍微出点小错便会被呵斥、嫌弃几句…… 这日子、没法过了! 霍去病心情不好,给杨川打下手的时候,手底下自然有些力量失控,于是,不到三五个呼吸,便有七八只坛坛罐罐遭了殃,碎成一滩破陶烂瓦。 瞧着霍去病进入摔碟子砸碗的‘狂暴模式’,杨川心情大畅,忍不住便多‘指点’了几句,无非就是一些生活小常识。 譬如,坛子的三种用法,刷锅洗碗的几个常用姿势,等等。 于是,霍去病终于爆发,怒吼一声:“小爷我还不伺候了!” ‘咣当’一声,他扔下手中的一个陶盆,大踏步的走到城墙上,抓起自己的那张黄杨木大弓,对着城墙外就是三箭。 眼瞅着暴跳如雷、怅然若失的霍去病,杨川笑了。 这家伙还真是一头犟驴,老虎与猫比上树,宝马与麋鹿比速度,霍去病与杨川比厨艺,富婆与单身狗比熬夜,孰强孰弱,这不明摆着的么? 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杨川将三大盘色香味俱全的‘爆炒牛犊肉’端上案几,大大方方的对着崔九老贼、陈野等人拱一拱手,笑道:“幸不辱命,几位贵人,请品尝。” 说完话,他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自是懒得理会这些人。 不料,就在杨川提着行囊刚要离去,霍去病突然大踏步的走下城墙,在他的肩头重重拍了一掌,表情极为严肃的说道:“杨川,我想通了。” “其实不是我输了,而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霍去病与你比厨艺,那还不如去跟大象比力气、跟鹰隼比速度呢,我可真是一头蠢驴,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杨川,谢谢你!” 说着话,霍去病竟深深一躬,朗声说道:“你这个兄弟,我霍去病认下了,等回到长安城以后,若曹襄、张连、卫伉、苏武那帮家伙想欺负你,看我不揍死他们!” 霍去病的突然‘开悟’,让杨川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微微点头,道:“都是一些小手艺,不足挂齿,你还是去吃肉吧。” 霍去病哪里肯依,一把揽住杨川的肩头:“什么大手艺小手艺的,能让我霍去病心服口服的,便是大本事!” 说着话,他不由分说的将杨川带到案几前,抓了一双筷子递过来:“来,你我同食!” 杨川无奈,只好拱手向崔九、陈野几人告一声罪,夹了一口自己亲手烹制的牛肉慢慢嚼着,心里头不禁有些感慨:‘这个霍去病啊,终于有了一点人味儿了。’ 吃过肉,霍去病陪着杨川走了很多路,说了很多话,看得出来,这小子在长安城里呆着也不舒坦,可能因为其私生子身份的缘故,他其实很是自卑,基本上没什么朋友。 “杨川,回头你帮我抓两只金雕好不好?” “杨川,等你回到长安城,我偷我姨夫的钱给你买十几倾良田,放心,他钱多,不在乎,就算他知晓是我偷的也没事。” “我舅舅的钱不敢偷,会被揍死的,他就是一啬皮。” “杨川,你在这石门障先煎熬一段日子,等我回到长安城就求告一声我姨夫,让他把你编入羽林军,咱们就可以时常见面了……” 少年人的友谊,往往便是如此纯粹而直接。 霍去病的话听上去有点傻,颇有几分孩子气,但也因此而显得十分的难得与真诚,这一点,让杨川都有些意外之感。 最后,二人来到一处大秦时代修筑的长城城墙之上,望着塞外茫茫雪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六只金雕在天空深处盘旋着,几次都想落下来,却都被杨川拒绝了。 ‘豹姐在干什么?大毛小毛呢?’ ‘回到长安城,就在华山或太白山一带买田地,要不然这几个憨货会把本厨子吃破产。’ 杨川突然很想念豹姐,真的,就那种没来由的,便如一个孤苦的孩童在没了父母后,唯一让他牵肠挂肚的,便是自己的姐姐。 唉,长姐如母啊。 “霍去病,长安城什么样子?”杨川突然问道。 “不怎么样,一点都不好看,破破烂烂的,臭规矩还多得很,”霍去病不假思索的说道,“越是权贵之家就越没意思,明明是一群草包,却偏要摆出一副贵人的臭架子,某家最烦他们了。 对了杨川,到了长安城,你要提防我舅舅和我姨夫,他们都是老阴货,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