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村中老人说,走过这座阳桥,前方便是开阔的洞厅,里面整齐地码放着近两千具棺木。 六十年代,有人摸进洞内,火把不慎跌落,引燃了木棺。大火烧了十三天,烧毁棺木一千六百多具。 现今仍保存完整的棺木,仅存不足二百具。 到了九十年代,县文管所的工作人员,曾进洞清点所剩棺木。在洞厅石壁上找到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入口,里面的石室内陈放着两具大型棺椁。 这两具棺椁的外椁均已朽烂,但内棺依然完好。文管所的工作人员不敢随意开棺,就将石室入口封闭,通知考古专家前往查看。 当时省里安排黔大一位考古学教授,带着两名助手前往谷坪村考察。 经鉴定,这两具棺椁俱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至于棺中尸骨的身份,则是无从考证。 只推测那间石室,应该是当时苗族某位头人与妻子的陵室。 按照这位教授的推断,陵室中的两具棺椁,应该是在明朝洪武年间放置洞内。 原先石壁上的入口曾用薄石板封砌,不过在六十年代那场大火的高温炙烤下,导致薄石板破裂垮落,才露出陵室入口。 类似的洞葬陵室,在兴城各处的苗族聚居地还有很多。一般情况下,这类陵室和棺椁中都不会有什么陪葬品,因此不具备太大的考古价值。 所以教授建议将阴滩洞的入口封闭,县文管所便派人在洞口装了铁门。 年长日久没人进洞,洞口长满灌木杂草,将铁门和洞口完全遮住。因而造成村里好多年轻人,甚至都不知道阴滩洞这个地名的由来。 韦站长介绍完阴滩洞的情况,季沅宇立即追问道:“当时进洞考察的那位教授,是不是叫黄吉文?” “好像是姓黄,名字我不清楚,季哥,你认识这个教授?” 季沅宇没吭声,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用说,季晓佟的老师大概就是这位黄吉文教授。 “季哥,晓佟没请假就走了,打电话也不接,她到底怎么了?” 季沅宇看了我一眼,沉声问道:“需要进洞吗?” 我默默点头,韦站长一听要进洞,顿时有些紧张。 “季哥,你们要进阴滩洞?” “韦站长,我也不瞒你,晓佟可能中邪了。昨天她去过阴滩洞,然后就坐车回林城了。到家之后,整个人呆呆傻傻,一见到阳光就惊叫,阴滩洞肯定有问题。” “可……”韦站长为难地皱着眉头。 季沅宇恳求道:“韦站长,你不用跟我们进去,只要把我们带到洞口就行。” “可县文管所打过招呼,不准任何人进洞啊。” 季沅宇搂住韦站长的肩,向他耳语几句,这胖子才勉强同意给我们带路。 乡里到谷坪村也就五六公里,不过路况不好,刚到村口,我们就下了车。 韦站长领着我和季沅宇踏上一条山间小道,走了半个小时,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停下脚步。 这块巨石有三层楼那么高,下方是比人还高的灌木丛。通过地面被踩踏过的杂草,隐约可见灌木丛后有条石缝。 扒拉开灌木丛,就在石缝的下方,出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皮门。 门上挂着一把明锁,轻轻一扭锁就开了。门后的甬道充斥着难闻的潮气,季沅宇和韦站长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口鼻。 “季叔叔,我进去就行了,你和韦站长在外面等我。” “小杨……”季沅宇不放心,表情纠结地看向黑乎乎的甬道。 我晃了晃手里的电筒,笑着说道:“没事,晓佟都能安全出来,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晓佟……”季沅宇把后半截话憋住,眼神异常矛盾。 “放心把,季叔叔,万一有事我就大声呼救。” 季沅宇迟疑地点了点头,“有危险马上出来。” “知道了。”我开亮电筒,立即钻进甬道。 五十米的甬道说长不长,但脚底下都是碎石,头顶上又怪石嶙峋,根本走不快。 好像容易走完那截甬道,听到洞内有泉水流动的声音。顺着电筒的光柱看过去,韦站长提到的那座石桥竟从中间断开。 要想过桥,就得跳过近两米宽的断口。 洞壁早年间被烟熏成黑色,手电的光线好像被四周的黑暗吸附,完全看不清石桥另一头是什么情况。 我犹豫片刻,心想季晓佟都能过去,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即站到断口边纵身一跳,双脚堪堪落在另一边桥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