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依无奈扶额,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快起来,难道想让我一个伤号去扶你吗?”
“奴婢不敢。”阿玦飞快地从地上站起身。
“好了,我只是不记得这件事,想和你问清楚而已。而且我不知道有几个人知晓这件事,你现在不和我说,以后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先爆出来,我再想对策已经来不及了。”
阿玦斟酌一番,才道:“娘娘被不见那天,奴婢起夜上厕所。黑暗中,奴婢看见屋檐上有人,刚想叫人时,奴婢瞧见是娘娘和浔儿姐姐,就没出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奴婢就一直将此事埋在心底,从未告诉过旁人,娘娘要信奴婢啊!”
“我没说不信你,”顾惜依像负心人哄小娇妻一样哄着阿玦,“那你有看见我和浔儿去了哪里吗?我又是何时回来的?”
阿玦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浔儿姐姐身影太快了,奴婢只看见你们往西边去了,最后国舅爷也是在西边小河岸找到娘娘的。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娘娘千万不要再怀疑奴婢。”
“我何时有说过怀疑你了?”顾惜依笑笑,“你快画图吧,我等下还要交给殿下呢。”
“是,奴婢这就画。”
顾惜依点点头,靠回榻上,梳理思绪。
如果阿玦所言不假,那就是浔儿带走了“顾惜依”,至于“顾惜依”是真心要走,还是被蒙骗,恐怕只有浔儿和“顾惜依”她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结合司卿池提供的线索,现在更倾向于是“顾惜依”要和情郎私奔,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成功,“顾惜依”一个人回来了,而情郎和浔儿却失踪了。
难道是主仆二人争情郎,最后仆人胜出,抢了主人钱财和情郎双宿双飞?
“阿玦,我走的时候带银子了吗?被人发现后银子还在吗?”
阿玦已经铺好纸,正准备动笔,道:“浔儿姐姐腰上确实别着一个荷包,但是那时天黑,奴婢看不清明。娘娘当日被找到的时候,奴婢不在场,只听说有侍卫在传遭了劫匪,想来您身上应该是没有财物的。”
“这样。”顾惜依若有所思地应道。
“娘娘不会怀疑浔儿姐姐吧?浔儿姐姐对娘娘忠心一片,整个顾府都知道的,不信,您可以……”
“我信,你别一惊一乍的,”顾惜依见套到话,便将话题转移,“唉?你为什么先画这几条线?”
要画的是一只蝴蝶,本应该是先画身子,再画翅膀。可阿玦却是先画翅膀上七个位置不明的点,再连成线,乍看去根本没有蝴蝶的样子。
阿玦停下笔,解释道:“娘娘身上的蝴蝶并不对称,翅膀上的线也是无序,但所有的线都是由这七个点出发,所以先确定点的位置会比较好画。”
“什么?”闻言,顾惜依立马起身,匆匆趿上鞋,“哪几个点?”
难怪她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哪个部落或种族和蝴蝶有关,看来那只蝴蝶极大可能是个障眼法。
“娘娘,就是这七个点。”阿玦将宣纸递给她。
她仔细看去,只草草连了几条线的点看不出相似图样,换了几个方向,她还是没有头绪。
“这张你接着画,然后再画一张没有连线的给我。”她将宣纸还给阿玦,吩咐道。
“好。”
司卿池回来的时候,顾惜依已经躺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暗棕色的书盖在脸上,完全遮住她小巧的脸庞,随着她的呼吸上下微微起伏。
司卿池俯首轻笑,放缓脚步悄悄走近,将书本取下。
是一本关于民族图腾的书。
他轻叹一口气,把书合上,放在一旁。
经过昨夜,他对顾惜依也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她并不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其实她也有心思缜密的一面。不记得过去,又要担心自己的处境,她该多无助啊。
司卿池目光温柔,目不转睛地望着榻上熟睡的少女,暗自发誓道:“以后就有吾陪着你了。”
榻上的人闷哼一声,转过身去。
他静望了半刻,终是拿起旁边的书,翻看起来。
待太阳高照,顾惜依才辗转醒来,一睁眼便见司卿池半靠在榻背上,聚精会神地看书。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她问。
司卿池放下书,将她扶靠起,道:“见你睡得熟,不想扰了你的好梦。”
“哦。对了,我叫阿玦画的图在书桌上,你等一下记得拿。”
美人榻和书桌隔得不远,纸上图案清晰可见,是一只振翅蝴蝶,而桌上就这么一张有图案的纸。
司卿池淡淡地瞟了一眼,问道:“嗯,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顾惜依摇摇头:“我本来以为像刺客身上的刺青是身份的象征,但我查了很久都没有头绪。”
“这样……”司卿池垂眸低思几瞬,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是符咒?”
“符咒?”她歪头想着,“会这么复杂吗?那它的作用是什么?啊!是失忆!难怪当时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极有可能,晚些吾去国钦监问一问。”
风拂过纸张,扬起一角,投下小小的阴影。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