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蚺明显已经红温了。
偏偏大儿子温庆还不知好歹,慢条斯理地补刀:“父亲,我和南弟已经决定,要在海上干一番事业!”
“本以为能得到你的支持的。”
“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我们宁可去当私掠船长!”
温蚺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好心好意给儿子们谋划一条顺风顺水的道路,没想到这两个臭小子被大海这个黄毛儿给拐走了!
温蚺按着怒气,决定和这两个小子再讲一讲道理:“今上十分重视书院,为父决定把你们送去书院,那是……”
小儿子温南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道:“难道今上不重视出海吗?”
温蚺喉头一哽,噎住了!
拳头更硬了!
温南还不知好歹,继续说道:“书院是什么狗屁地方,不去!不去!”
“我们要当英雄!”
“我温氏,可是尚武世家……父亲,您现在怎么老糊涂了,偏偏要让我们去那个狗屁书院……孩儿们要出海!要建功立业!”
行吧。
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温蚺决定不忍了。
温蚺杀气腾腾地缓缓站起身,慢悠悠地抽出了腰间的七匹狼……啊不是,是抽出了腰间镶嵌着玉石的缠腰带。
温庆和温南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别看温蚺年纪大了,但好歹是军中的老匹夫,当下一个健步如飞,眼见二子已经冲出了书房,温蚺却赶在俩傻小子之前,‘砰’地关上了院门,然后杀气腾腾地抡起了七匹狼……
温庆和温南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温蚺森然一笑……
砰!
嗷!
咻!
啪!
啊……
府中的下人们面面相觑,都非常自觉地绕开了温蚺书房所在的那个小院子……
啧……两位小公子,这一顿挨得很惨呐!
……
翌日。
温蚺亲自‘押送’着两位公子,沿着官道,直奔曲阳县。
目标——曲阳书院!
一路的颠簸,自然不必多说。
两位公子被修理之后的惨状,就连那些常年跟着温蚺在战场上拼命的老杀才们,也都为之不忍……具体被揍成什么样子就不多说了。
反正直到一行人到了曲阳书院的门口,这俩傻小子还一瘸一拐呢!
温蚺虎着脸瞪了俩小子一眼,然后来到书院门口,来了个川剧变脸,笑得一朵花似的:“劳烦通禀一声,就说温蚺求见黄夫子。”
书院每年一度的招生季早已过去,温蚺要想让俩傻小子拜入书院,当然要‘走走后门’。
所谓‘黄夫子’,指的就是黄歇了!
温庆和温南二人皱着鼻子,忿忿不平地瞪着书院的大门……你别说,这大门还真挺气派。
不过,这狗屁书院有什么好?
都是一些农家子弟学认字的狗屁地方……羞于与他们为伍!
若是和那些傻小子们坐在一起学认字……啧!
消息传回郢都,不得被那些狐朋狗友们笑话?
奶奶滴!
也不知道咱们父亲出海一趟,到底怎么就被这个狗屁书院灌了迷魂汤了……
正忿忿的时候,黄歇已经出来了。多年不见,这厮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当年乳臭未干的模样了,瞅着人模狗样的。
黄歇冲着温蚺遥遥拱手:“温统领……久闻大名……”
一番礼节上的寒暄之后,黄歇说道:“书院本来不对外开放……但是大王前些日子写了封书信过来,说是如果温统领来到书院,黄某应当一路放行……”
“今天,黄某便陪着温统领,好好逛一逛曲阳书院!”
温蚺愣怔了片刻——熊午良早就知道自己要来?
短暂的错愕之后,温蚺不禁对料事如神的熊午良更加敬畏。
“那就劳烦夫子了。”温蚺客客气气地说道。
那模样,看得温庆和温南这俩傻小子一阵迷糊……咱们父亲一向是个杀伐果断的粗人,什么时候对一个文人竟然如此客套?
温蚺满含杀气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俩傻小子打了个寒颤,立刻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黄歇领着温蚺父子三人,先逛了各派的学宫。
温蚺点着两个小子的鼻子,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如今曲阳书院,乃是全天下首屈一指的学术圣地,各派宗师皆在此教学。”
“天下各国游学士子,无不以入书院求学为荣!”
“汝这憨货,还说这里是识字的地方。”
“如此愚蠢——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被天下读书人指着温氏的鼻子耻笑?”
俩傻小子只能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