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喜欢的人唱一首歌?
短发主唱才想起来似的:“哎呀,都忘了问这个需要有先决条件。”
“许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来往的学生们看到许昼站在乐队旁边,纷纷驻足观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简直像个明星的新闻发布会。
大家都睁着好奇的眼睛,等待许昼的回答。
许昼心跳沉重,他没法撒谎:“有……”
观众里发出一阵“噢no——”的叹息。
“哇,现场肯定有很多人失恋了哈哈哈!那你今天和对方有约吗?”主唱像个娱乐记者,题题致命。
许昼点头:“算是有。”
许昼生怕这姑娘再问出什么“对方在学校里吗”,或者“那对方是学生还是老师呢”这样的致命问题,好在酷妹妹很懂分寸,轻轻一问,点到即止,任由围观群众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很好,既然许老师有心上人,那你想送给对方什么歌呢?”
许昼最近听了一些流行歌曲,但现在一首也想不起来。
“我想到的歌很老了……”许昼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你们就弹自己喜欢的吧。”
主唱姑娘不信邪:“就没有我们不能唱的曲子,你先说说嘛。”
许昼看这个乐队都是华国人,他们应该是听过这首歌的,便说:“真的是老歌了,王菲的《红豆》。”
主唱哦哦哦地说:“我听过,我知道,很经典的。”
她回头问其他乐队成员能不能演,都是些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有人点头有人迟疑着摇头,说可能还是要谱子。
主唱掏出手机,念叨着:“许老师别急,我马上就查到。”
许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其实挺简单的,前奏开头一个cadd9、一个f和弦再一个……”
主唱姑娘惊讶抬头,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诶!许老师你会弹啊?连和弦都记得这么清楚。”
许昼哑了,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和弦,每一处节奏,上次弹奏好像还是在不久前。
姑娘没等许昼回答,发现宝藏似的:“那许老师如果不介意的话,您来演吧?”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欢呼,善意地给许昼加油鼓劲,主唱更是动作迅疾,迫不及待地把吉他从自己身上取了下来:“老师来吧来吧,我把谱子摆前面!”
许昼看着那把暗红色的吉他,眼眶有些热,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怎么也压抑不下的冲动。
他想弹,他想唱,在十五年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好,谢谢。”许昼轻声答应,从主唱手里接过吉他。
“谢什么,我们谢您才是。”主唱笑呵呵的。
正中央摆着一把高脚凳,许昼抱着吉他坐上去,一条长腿自然地垂落点地,另一条腿曲踩着,纯白的衬衫飘带随风轻扬,身后蓝天如洗,碧草如茵。
许昼气质纯然,春风拂面,像音乐节上的民谣歌手,观众们一齐屏住了呼吸。
第一个音符落下,玉石般骨感纤长的手拨动着琴弦,流畅的前奏悠悠淌出。
许昼轻轻呼吸了一下,开口唱道:“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他想着,确实,我们分别在雪天,重逢在雪天,但转瞬十五年,我们还没有一起好好享受过雪景。
虽然《红豆》的谱对新手不算友好,但这是许昼学会的第一首吉他曲。
其实最初是文怀君想学吉他,弄了把吉他有时间就弹,但文怀君的双手可能天生不太灵巧,吉他天赋和他的做饭天赋一样少得可怜,学半天都弹不清楚一个简单和弦,换指换到手抽筋。
许昼看不下去了,说我教你算了。
文怀君惊讶:你会弹吉他呀,我怎么不知道?
许昼说:我不会。
天天画图、做模型、修木头的手可不是盖的,许昼对着书练了一小时,大部分和弦都能流畅弹出来。
文怀君感受到了人和人的差距,但越发兴致勃勃:“那许老师教我弹吧,我想学王菲的《红豆》。”
这歌是他们俩在收音机的音乐电台听到的,一听就很喜欢,深情但不浓郁,有股子淡淡的遗憾。
许昼不太乐意:“怎么不换首开心点的曲子学?”
文怀君笑嘻嘻地歪过身去:“我就觉得挺好听的。”
许昼很厉害,多练了几遍就会了,然后一个和弦一个和弦地教文怀君,把他的手指放到对应的弦上,折腾半天文怀君还是弹得稀稀拉拉的。
两人一边学一边笑,文怀君看着自己无药可救的双手,对许昼说:“算了,我就是个残废。我认清现实了。”
许昼哈哈大笑:“那就我来弹,你负责听就行了。”
那时两人已经相恋挺久,文怀君趁着父母和妹妹都不在家,把许昼带到自己房间里度过美好午后。
文怀君给许昼介绍自己小学得的奖状,书桌上留下的铅笔划痕,还有许许多多童年糗事。
文家的宅子与许昼的出租屋那叫一个天差地别,许昼起初不论怎么说也不敢去文怀君家,生怕踩脏了他们家的地板似的。
文怀君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扳着许昼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