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课视频。
虽然全是专业名词,但许昼当年好歹也耳濡目染地听文怀君讲过什么玄之又玄的“弦论”,“量子”,他认真地看下去,能感觉到文怀君的成就有多突出。
有少部分带点娱乐性质的文章,题目类似于“盘点华国那些不在娱乐圈却堪比顶流明星的帅哥!第一名实至名归!”
点开一看便是文怀君的照片,他穿着运动背心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露出整条手臂肌肉,力感贲张。
底下评论鸡叫一片,说文怀君是“明星的脸,模特的身材,霸总的家世,却非要去拿诺贝尔奖。”
还有的说:“拿不了诺贝尔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被顶到最高的回复是一张表情包:
当有人说“没什么东西是完美的”,我说:文怀君。
许昼看着看着就笑了,是的,文怀君就应该是这样,什么都是完美的,最好的家世与头脑,站在凡世中成为理想的代名词。
所以说,许昼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让文怀君如此挂怀,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远。
曾经就已经如此,十五年的时间像不断膨胀的宇宙,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许昼连着看了太多页,大概读完了文怀君这些年的公开经历,眼皮子开始打架,都快到凌晨三点了。
就在许昼准备关电脑休息的时候,一条叫做“文家大公子自称不婚主义,坐等被打脸!”的采访视频摄住了许昼的视线。
22岁的文怀君刚刚本科毕业,就收到了世界最顶尖大学的物理博士录取通知书,文怀君果断放弃留在国内管理公司。
这意味着文怀君在家业与学术两条路中,选择了清贫的那一条。
采访主要就是围绕这个不为人所理解的选择,文怀君面色很冷,回答也都很简短,概括起来就是几个字:因为我乐意。
最后记者照旧问了大家最爱听的感情问题:“有传闻说你最近和娱乐圈当红小花莫如玉走得很近,你们有进一步的打算吗?”
文怀君不悦地皱眉:“我不认识她。”
“你们以后不要再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之后都不会谈恋爱。”
文怀君这话说得过于绝对和强硬,经验老到的记者都愣了一下,立刻追问:“为什么?”
文怀君平静地呼吸了一次,眉眼低垂,停了很久。
就在记者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了的时候,他淡声开口:
“因为我爱的人不在了。”
视频戛然而止。
屏幕前的许昼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空气突然涌入肺泡,让他止不住的开始咳嗽,咳得眼角泛起湿意。
文怀君说的是谁?
那时的文怀君22岁,许昼的飞机失事了两年,这两年足够他爱上其他人。
而在这之后又过了十三年,足够任何事情发生。
许昼觉得心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文怀君晃晃悠悠地走过了十五年,但他全部都错过。
他们就是两条平行线,只是短暂地相交了一年。
缺乏安全感是许昼的老毛病,遇到文怀君后,症状只是在不断加重。
许昼感到疲倦,不想再进行无意义的推测,于是躺到床上,捞起手机。
手机还停留在和文怀君的聊天界面上,上一条还是未接通的语音通话。
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分,许昼慢慢打字:“谢谢你担心我,也谢谢你送的手机、给我点的中餐。但要不之后还是算了吧,你的研究很忙,应该多休息,没必要浪费时间。”
屏幕很亮很亮,这行黑色的字在白色的输入框里显得很刺眼,让许昼不由自主地流眼泪。
他偏过头去,一抹鲜红映入眼帘,是那条手法粗糙的红围巾。
你可是文怀君亲手织出来的,你都穿越虫洞了,他却没有,你说他会不会嫉妒你?
这想法把许昼自己逗笑了。
许昼躺了一会儿,看着没发出去的那行字,还是按着删除,一个字一个字地删了个干净。
最后他发出了一句“新年快乐。”
等明天早上文怀君起床,应该就能看到这一条。
但万万没想到,文怀君几乎秒回。
他回了一条语音。
许昼颤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开了那条语音。
是文怀君带着笑意的一句:“新年快乐,学长。”
许昼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跳又重又快,黏成一片,像一潭沼泽。
“你怎么还没睡?”许昼打字过去,手指尖都在发麻。
文怀君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那边发过来一句:“在实验室,等数据跑完。”
wen:科研不需要睡眠,习惯了。
wen:你才是,怎么还不睡?睡不着吗
许昼:你在医院楼上那个研究院?
wen:是的
wen:怎么了?
wen:我们这里有床的,所以可以休息。
wen:诶,怎么又弧我
wen:你是不是看不懂弧是什么意思,这是网络用语,就是说你不理我了
wen:[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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