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要毕业了,还能以如此清奇的姿势翻车。 她掉进水里之后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完全忘记了怎么把机器重新升起来,幸亏被教练及时发现,赶忙拯救到了岸边。 胡珂尔凄凄惨惨戚戚,几乎全身湿透,瑟瑟发抖地披上宁岁递过来的毛毯,呛水呛得几乎想把自己埋到坑里。 余光瞥见那艘过于精致漂亮的游艇靠岸,紧接着有人从码头阔步走了过来。胡珂尔心虚到抠脚,赶紧别过头避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你是每年都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当年他随口问的一句话,到现在好像是—— 一、语、成、谶。 细数曾经,她干出的那些事,也可以说是极为惊天地泣鬼神。 大一跨年的时候酒醉,强吻他。 大二和前男友吃饭,说骚话被他听见。 大三去参加闪映达人大赏,当众要当老板娘。 大四和他一起吃饭,不仅直接嘴对嘴喝他的茶,还泼了他满身。 现在,快要毕业,在他面前直接“坠机”。 胡珂尔觉得这次和之前那些相比那都算是小儿L科了,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在杜骏年那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 旅行回来之后她缓了好一阵子,才觉得心情平复。 但又不像是真的平复。 回来以后,胡珂尔感觉之前呛的水好像也进了脑子似的,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白天学习,夜里只要一闲下来,就莫名其妙想到那天,男人从码头走过来,单膝在她面前半蹲下,垂敛着眸看过来的模样:“胡珂尔,你有没有事?” 当时她呛水呛得鼻尖发酸,胸口砰砰跳个不停,恍惚间视野也一片模糊,仰头看他也看不分明,只觉得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缀着浅光,分外扰人。 胡珂尔时常会忘记,杜骏年足足大了她七八岁,今年八月初她过完生日就22岁了,那他也就是差不多快三十岁了。 从十八岁相遇到现在,也有三四年了,胡珂尔确定前两年他应该没有女朋友,但这次就不敢肯定了。 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独身。 她侧着身蜷窝在被子里,眼睛被手机屏幕照得微微闪烁,心里始终有种分外奇怪的感觉,控制不住地心跳。 微信里有个消息她迟迟没回复,是闪映的工作人员发来的,看她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二十几万了,就通过闪映加了她的好友,私聊邀请她暑假的时候去闪映总部常驻一个月。 大概意思就是想把她签成闪映的独家网络达人,顺便展示一下他们能提供怎样的资源。 该说不说,对方轻描淡写提了下大概的薪资和提成,确实让她有些心动。 半夜三更,室友在旁边打着小呼噜睡得可香了,胡珂尔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只好戴上耳机点开闪映,想刷刷搞笑视频。 谁知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杜骏年的采访就被她刷了出来。 胡珂尔:“……” 她僵硬了几秒钟,恼羞成怒地拿被子蒙住脑袋。 ——啊啊啊啊!救命! 这人怎么这么烦,怎么哪里都有他呀?! 胡珂尔觉得自己现在胸口乱跳的这种心情应该叫做躁郁,本来都已经划走了,又重新扒拉回来,狠狠地点了一个“不感兴趣” 。 ------------ 暑假一毕业,胡珂尔先拎着行李冲回了家。 先不考虑别的,她是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爸妈了。 她爸在槐安大学当环境系教授,她妈又是地质学家,这俩人一拍即合,天天搞什么勘探,三天两头不着家。 胡珂尔一直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也不想知道,要说唯一让她感点兴趣的,就只有他们偶尔会带回来的一些矿石样本,五颜六色,还挺漂亮的,几乎快在书架上摆满了一整排。 今天难得她爸在,慈祥地招招手:“来,萝卜。” 胡珂尔噎了下,挨挨蹭蹭坐过去:“老爸,干嘛?” “你是明年毕业对吧?” “啊啊我已经毕业了!你是一点儿L也不看我发的朋友圈啊!” 胡珂尔对她爸感到很无语,但胡爸思路很快,眼珠子一转:“嘴瓢,嘴瓢,爸爸问的其实是硕士。” “……” 胡珂尔觉得她爸这都算是进步了。 胡爸自她小时候就老在外面跑,所以对她的事情几乎称得上一无所知,每次都是老师通知要开家长会或者签名了,他才象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