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少年那双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深潭,漆黑又浓重,他喉结滚了滚,抬起右手手臂,将人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熨帖的、炽热的心跳在胸腔里鼓噪不息,她有多认真笨拙地舔舐他身上的伤口,滚烫的泪渗进皮肤,让他心底几乎发颤。 谢屹忱眸色极深,掌心停顿半晌,转而抚摸她柔软的黑发,宁岁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谢屹忱的指腹在她脸颊上擦了好几下,将那些眼泪全都用力抹去。 片刻沉哑地放轻嗓音,扯了下唇:“不哭了。” “……” 他低声哄:“再哭,明早起来眼睛就肿了。” 周围安静得很,只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宁岁被他抱了好一会儿,闻着他身上那阵最清冽干净的味道,一动不动地闷在那处。 过了好一会儿,才坐直身体,揉了揉眼:“……哦。” 他们点的那碗芝麻糊早就做好了,放在自助取餐处,谢屹忱一直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宁岁却又重新抬头,抓住他的手:“阿忱。” 她的指尖柔软,目光柔软,却同时更含着一丝坚定与认真。 “……” “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跨过的。” “只要我们牵着手一起走,谁也不放开谁,我坚信,风雨过后是彩虹,天空越黑星星反而越亮,即使山重水复,也一定会柳暗花明。” 谢屹忱一直看着她,目光愈发灼灼。 他的眼神黑而亮,好半晌,低低地笑起来:“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确实是他高二那时为了鼓励她说过的话,宁岁眼睛也染着不可忽视的亮光,舔了下唇,诚恳道:“引用大师经典。” 谢屹忱勾着唇笑,亲昵地掐她脸,闭眼在颊边吧唧亲一口:“超越大师本人了。” 芝麻糊差不多已经凉了,两人也无心继续坐在店里吃完再走,就把东西打包拎在手上,手牵着手走在朦胧清爽的夜色里。 谢屹忱的手机屏幕确实摔得没法看,先是找了个小店修了手机,然后坐车一起回去。 手机里不出意外弹出好多未读消息,一路上,谢屹忱都低着头在处理,但两人一左一右,始终牵着对方的手,宁岁坐在旁边悄悄看他,感觉他神色还算松弛,一颗心终于晃晃悠悠地放了下来。 等他终于放下手机,宁岁又抬眸看他,但稍微抿着唇,斟酌着该怎样开口。 谢屹忱很快察觉,侧过脸,语气低缓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宁岁嗯了声,小心看着他:“现在……叔叔阿姨的情况怎样了?” “他们还忙着向投资者那边给交代,欠下的债得分批偿还。同时,和那些大股东也要斡旋一阵子。” 现在其实最不利的是声誉问题,一旦股东和资本市场失去信心,不仅上市计划会搁浅,而且估值也会一落千丈,现在已经有私募机构蠢蠢欲动,要和谢镇麟还有邱若蕴签对赌协议,趁人之危,在最低点将公司整个收购。 如果这些问题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就算是谢镇麟和邱若蕴,也只能将公司贱卖。 宁岁心里微沉。 她刚看到谢屹忱手机上有系里老师的来电,不用想就知道影响有多大,还有三天他就要答辩了,现在一切却还是未卜。 她忧心忡忡地看向他,却感觉谢屹忱用力捏了捏她手指,掌心很温热:“别担心。” “嗯?” 他嗓音沉静:“我刚才一直在想,到底有什么样的解决方法。” 宁岁紧紧追他的眼睛:“那结果呢?” 少年好看的眉眼微扬:“结果还真给想到了一个。” 宁岁:“啊?” 他很快抬眼,说:“陪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