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身体蓦地一顿。 ——那双漆黑好看的眼睛凝视着她,真是奇怪,为什么在这么暗的地方,他的眼睛还是亮的。鸦羽似的睫毛轻缀,衬得眼皮处的褶格外深长。 她心间撞了撞,节奏不齐。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无知觉中慢慢堆积。思绪有些微紊乱,一时之间却又理不清楚。 宁岁抿了抿唇,还是将喉间的话咽下,匆匆回道:“晚安。” 她说完就转身开门,没再看他。 回到房间,胡珂尔还在呼呼大睡,只不过姿势已然和几小时前完全不一样,此时倒了个个,脚搭在枕头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翻过去的。 手机里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者消息,宁岁暗暗松了口气。她实在有点疲倦,囫囵换上睡衣,蹑手蹑脚爬进被窝,定了个十点的闹钟,倒头就睡。 次日早晨,铃声叮当作响,宁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天光大亮。 胡珂尔也神情有些惺忪地爬起来,在床头柜摸到自己的手机。 先是下意识看了宁岁一眼,上下扫了扫,然后道:“我问问他俩起了没。” 宁岁嗯了声:“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外婆的事,披了件外套站在门口。那头很快接起来,喜气慈祥地叫了声小椰。 听声音算是还 好,轻微的虚弱,宁岁心里舒了口气:“阿婆,您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没什么问题。”外婆还不知道芳芳已经和她通了气,假装无事发生,“小毛病,你妈非要今天送我去医院。小题大做。” 宁岁语气严肃:“人家医生都说要住院,而且说了很久了,您别孩子气。” 那头沉默片刻,底气明显减少,嘟哝着:“她怎么又跟你告状。”顿了下,妄图蒙混过去,“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宁岁打断她:“应该说的,咱得听医生的话。” 外婆不情不愿:“那医院就是开几个药,给你吸点氧气,什么服务也没有还死贵嘛。我做过护士,我清楚得很。” 宁岁温和道:“之前肾病您也这么说的,我和我妈信了,但结果呢?现在到医院来透析了。您觉不觉得这特别像那个经典的童话故事?” “什么?” “狼来了。” “……” 老人家不说话了。 过了没多久,夏芳卉微信私聊宁岁:【厉害啊,把你这个死倔的外婆都给劝动了,刚又和我闹来着呢,现在乖乖收拾行李了[墨镜]】 宁岁给她回了同一个墨镜的表情。 在这边待了几天了,基本上能看的能玩的都过了一遍,差不多该回去了,她也想早点回去看看外婆。 一回到房间,就听到胡珂尔在卫生间里倒吸一口冷气:“天呐……” 宁岁赶紧推门进去:“怎么了?” 胡珂尔顶着一坨鸡窝头,百思不得其解地侧过眸:“你说老天爷怎么就给了我一张这么美的脸呢?” 宁岁:“……” 沈擎和许卓起床之后,四人一起吃了个午饭,宁岁还没来得及提归期,许卓先说家里有点事,爸妈让他今天下午就回去。 很显然他还没有跟胡珂尔说过,她反应不小:“什么事啊?” 许卓抬眼看了沈擎一眼,没多说:“去美国上学的事。” 可能是要搞留学签证什么的,和她没什么关系,胡珂尔就哦了声。 反正在大理待得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回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突然。 几人合计完毕,从饭店走出来。 正是晌午,打了车往南边走,去鹿卧山、小普陀和理想邦看了看。 白天的洱海东路和夜晚不太一样,晴日高照,阳光灿烂,而晚上呢,则独添一番别样风味,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形容。 兴许是宁岁转头望着窗外出神的时间太长,胡珂尔兴冲冲地凑过来搭话:“大理天气可真好啊。这里人生活肯定很幸福吧,节奏慢,每天喝喝饮料听听音乐。” 宁岁瞥她一眼:“你在槐安不也是这德行。” 胡珂尔:“……” 倒也说得没错。 回民宿收拾好东西,沈擎叫的专车也到了,直接送他们去机场,临走时胡珂尔还道:“咱们去和谢屹忱他们打个招 呼吧。” 许卓道:“之前问过了, 他们今天去玉龙雪山玩了。” 胡珂尔心想你们联系还挺紧密:“牛, 但玉龙雪山不是在丽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