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当真是个大主顾,掌柜的赶紧笑着走出柜台,朝他作揖赔礼,“客官误会了,客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们这种小店欢迎还来不及呢。” 说着给一旁的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立马心领神会去了后厨,“小的这就去准备,客官您稍等。” 薛冠玉坐在街边,回想起前几日所受的欺辱,不觉握紧了拳头。心下腹诽道:想不到吧,本少爷又回来了。你们这群贱民给本少爷等着,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很快店小二便端上了好酒好肉,堆了满满一桌,“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薛冠玉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抽出筷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小二有些被他的眼神吓住,不敢在他面前多待,赶紧去了后厨。 然而让他没想的是,当薛冠玉吃饱喝足小二正准备上前结账时,却见他直接无视自己,大摇大摆走出了店铺。 掌柜的见状赶紧追上去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客客气气笑道,“客官,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薛冠玉一把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衣袖。 掌柜两个手指轻轻来回一比划,“客官,您的饭钱还没付呢?” 薛冠玉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两声后直接耍起了无赖,“饭钱?你去打听打听,大爷我在外面吃饭什么时候给过饭钱。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敢向本少爷讨要饭钱。” 说完,他抬腿便要离开。 “不许走。”掌柜的怎肯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赶紧招呼店铺其他伙计将薛冠玉给围了起来。 一改先前的态度,挺直腰板硬气道,“我管你是谁,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只要不给钱就休想离开。” “你们,你们想干嘛?”薛冠玉见对方动真格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在街上吃白食的一县之长了。 掌柜的也全然不是先前那副好说话的样子,直截了当道,“我们不想干什么?吃饭付钱乃是天经地义,今天你要么把饭钱给我结了,要么我现在就抓你去报官。” 报官。 薛冠玉一听这两个字,立马怂了。“不就是钱吗,大爷有的是钱。” 见他终于肯乖乖掏银子,掌柜的也没再为难他,示意伙计将他给放了。“早这样不就好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店铺出来后,薛冠玉肚子里窝了一肚子火,他还从没在哪家店铺吃饭受过此等大辱。以前那些不管是开饭店的还是开酒馆的,巴不得他天天进去照顾生意,可如今吃个饭竟还要他亲自掏钱。 他身上虽然有钱,可这都是那老东西给他的。他向来大手大脚习惯了,刚才一顿饭差不多花了他一半的银子,这往后还有好几天,可得省着点了。 酒足饭饱的他没有去处,只能在街上闲逛,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该如何才能混进父亲生前的书房,偷出《晴夕晚》。 就在他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时,一个男人突然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贺?”他扭头看去,竟是以前府上的张贺。 男子有些愣住,“你是谁?你认识我?” “……”薛冠玉先是一怔,而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如今自己脸上戴的乃是那老东西照着别人的脸给他做的人皮面具。赶紧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你忘了,前几年我去薛府拜访时见过你,这么快你就把我忘了啊。” 张贺挠挠头,这薛府还未落败时天天人来人往的,他哪记得住谁是谁。 见他仍没有记忆,薛冠玉索性编了个假名字骗他,“我,张贵,你说了巧了不是,咱们都姓张这时隔多年竟又在这遇见了,缘分啊。” 管他张贵李贵的,有钱就是好贵。 张贺猛地一拍脑袋作出一副终于想起来的样子,跟着乐呵道,“哦我想起来了,张哥,对对对原来是张哥呀,看我这记性。”说着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要去握对方的手。 “可不是吗。”薛冠玉脸上虽然笑嘻嘻,但心里忍不住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怕自己身份穿帮,他才懒得和他这个穷酸下人多说一句话。 要知道以前在府里,他可是都不带正眼瞧过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舅舅是府上管家的话,早就将他给逐出府了。 张贺看了一眼楚南辞腰间挂着的钱袋子,热情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十分熟络起来,“走张哥,咱们兄弟俩好久不见,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才是。” 薛冠玉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以前在薛府就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看他这个穷酸样也定是请不起酒喝的,到头来还得自己掏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