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知道你篱姨的下落。”齐布楚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真的,那篱姨现在何处?”苏楠迫不及待问道。 “你自己看吧。”齐布楚说完,从袖兜里掏出一封信来。 苏楠看着那信,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害怕看上面的内容,可经过短暂的纠结后,到底还是将信接在了手里。 打开一看,果然是篱姨的笔记。 楠儿,篱姨走了。 不要责怪篱姨的不辞而别,篱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替我向你祖母,阿爹阿娘问好,谢谢他们当年的收留,如果没有苏家,颜子卿恐怕早已不再人世。 我生是颜家的人,死是颜家的鬼,如今我是颜家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大仇未报,这些年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如今朝堂不稳,大权旁落,丞相沈天凌搅得整个朝廷天翻地覆,百官苦不堪言。 姓沈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让他得到天下,百姓危矣。 苟且无法长安,背水一战才是解脱。只要我颜家还有一人活在这世上,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姓沈的残害忠良,一手遮天,谋权篡位。 此去一别,还不知是否有再见之日。 如今你的病终于找到了救治之法,篱姨心里这块积压多年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勿念,勿寻,照顾好苏家。 篱姨亲笔! 苏楠看完信,整个人恍如被电击了一般,愣在那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紧紧拽住手里的信,不可置信地摇头,“篱姨她这是去哪儿?金城吗?不,不会的,金城龙潭虎穴,还有一直想要除掉她的沈天凌,篱姨她孤身一人,此次前去岂不等同送死。” 他猛地抬头看向师父,立马伸手紧紧拽住师父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师父,救救篱姨,此去凶险,若是师父不肯出手相救,篱姨她必定凶多吉少啊。” 这些年,不说篱姨对柳县的百姓,单是她对苏家对自己就犹如恩同再造,让他眼睁睁看着篱姨赴死,他做不到。 “她是我师妹,是我一生最想要守护的人,不用你说我也会救她,可是……” “可是什么?”苏楠紧张地望向师父,呼吸不觉跟着急促起来。 齐布楚重重叹息一声,无奈摇摇头,“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苏楠听得一头雾水,急忙问道,“什么晚了?什么来不及了?师父您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昏庸无道,沉迷美色,皇权早已被架空。沈天凌为讨好皇上,四处搜罗美人献给皇上,好让皇上沉迷酒色疏于朝政。等我们的人找到你篱姨时,她已经登上了去往金城的花轿。” 皇上喜好美人,沈天凌便投其所好四处搜罗美人。他将搜罗来的美人用大红的花轿抬至金城,直接送到皇上跟前。 红色的花轿,不断从四面八方涌入金城。金碧辉煌的延福宫里,夜夜笙歌。 攻心为上。 沈天凌自知自己谋权篡位出师无名,于是这些年一直营造自己的口碑与人设,为自己日后抢夺江山打下基础,却不断将皇上的丑态放大给百姓看。 历朝历代,给皇上送美人的不在少数。可用大红花轿,将美人从各地直接送往皇上寝宫的,这还是头一遭。 皇上好色而昏庸,饶是身边好些个忠臣冒死进谏,也依然不觉得沈天凌是想用此摧毁民心。 乐此不疲,全都欣然接受。 各地送来的美人参差不齐,有很是讨欢心的便对沈天凌重重嘉赏,不甚入得了眼的,便发配给身边那些溜须拍马的奸佞之臣。 因为此事,皇后对沈天凌早已怀恨在心。 齐云阁找到篱姨时,篱姨已经上了花轿。 饶是齐云阁再厉害,然自古民不与官斗。沈天凌手底下的兵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没有阁主的命令齐云阁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这里,苏楠眸色一点点灰暗下去。 篱姨落入沈天凌手里入了皇宫,就犹如坠入深渊,要想救她,简直难如登天。 她知道篱姨是想借皇上的手除掉沈天凌,可沈天凌为官多年,在朝堂根基深厚,哪是她说扳倒就能扳倒的。 苏楠突然想到什么,担心道,“这么多年沈天凌一直没有放弃追杀篱姨,直到六年前篱姨假死才能瞒天过海逃过一劫,此次篱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岂不是自投罗网。不好,篱姨有危险,我现在必须马上去金城。” “站住。”齐布楚厉声喝止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