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开? “还当你是条汉子,结果也不过是个怂包罢了。”络腮胡子两眼冒火,气得牙齿直打颤。 他实在搞不懂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想赢银子?可他又不肯认真跟他赌。想赢面子?可他现在不就是自己将自己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吗。 络腮胡子第三次抄起骰盅挥向空中,骰子摇得震天响。 啪—— 再问:“老子开,你呢?开还是不开?” 随着小六子的手,骰盅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轻飘飘落下,然后轻轻一摇头,“不开。” “不开。” “不开。” “还是不开。” 一连三局,小六子把把都不开盅,瞧得在场看客们议论纷纷,全都现出了急色。 “照这样下去,玩到天亮也不一定有个头啊。” “是啊,这小子怕是纯心来耍咱们的吧?” “要是真敢,别说这大胡子不削他,怕是南苑赌坊的霍老板也不肯轻易放过他吧。” 那霍老板最是憎恶有人砸他场子的了,不过碍于他上面有人,倒也没人敢。 可今天这小子就不好说了,要是真敢砸霍老板的场子,恐怕是迟不了兜着走。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耐心正被慢慢消磨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大堂里的声音在“开”与“不开”中起起落落,一连十好几次。 而周边围观的人群也渐渐鸦雀无声,全都紧盯着赌桌,疑惑又期待的继续观看这场赌局。 想要知道这弱不禁风的少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亦想知道这大块头胡子要如何收场? 不管对方怎么做怎么刺激他,小六子始终不开盅,而且越来越敷衍,而络腮胡子的脸色则越来越暗沉深黑。 当骰盅再次砰地一声落在桌上,对方的脸色已彻底黑成了锅底,耐心磨尽,粗着嗓子怒吼道:“老子开,他奶奶的,你个鳖孙到底开不开?” 话音一落,他神情忽然一顿。 低头,看向桌上扣下的骰盅,脸色悄然间有了变化。刚才被对方激得一腔怒火,摇骰时不自觉分了心。 好似,有些失手了。 惊觉到这一点,络腮胡子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他立马又放下心来。 这小子一连十几局都不曾开过,哪会这般凑巧偏偏挑中这一局开? 然而这一念头刚一萌生,便立马被狠狠打了脸。 只见小六子狭长的眼眸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他心虚的想要避开,但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破绽,索性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好似有场厮杀正在两人眼神相撞的那一刹轰然发生。 只见小六子猛地抄起骰子,潇洒自如的朝空中挥去,至始至终一双锐利有神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的眼睛。 一反刚才生疏的模样,不见骰盅只见空中不断晃动的影子,惹得人眼花缭乱。 先前青涩的门外汉形象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眼神坚定、超群绝伦、信心十足、所向披靡的战神。 啪地一声落下。 “开。” 一个字铿锵有力,干净利落,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 一下子彻底沸腾了全场。 开了,开了,他终于开了。 络腮胡子闻言,心口猛地一颤,但面色却始终如常。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喊得太过心急,若是当时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自己失了手,如此他也可重新获得一次摇骰子的机会,也不至于叫这小子给钻了空子。 不过转而一想,就算对方敢开也不见得能赢得了他。 纵然失手,没能摇出三花聚顶来,但好歹也有两花,这样的点数也不是谁想赢就能赢得了的。 在场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两只骰盅。 先起的是络腮胡子的。 荷官打开盅盖,有那么一刻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高声大喊,“六六五。” 话音一落,众人与荷官表情大多一致,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掌声一片。 络腮胡子是庄,这样的点数,除非对方开个三花聚顶“六六六”出来,否则必输无疑。 接下来是小六子的。 荷官没抱多大希望,也没故弄玄虚,直接了当的将盅盖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