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有两家当铺。 一家名叫“败家子”,一家名叫“吃饱饭”。 两家当铺隔着一条街,是天生的死对头。 阿泽之前所当的玉佩,便是被吃饱饭当铺给坑去卖了。 自上次当铺坑蒙小孩玉佩,高价转卖他人的事情,在镇上传开后,当铺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掌柜的手里转着扳指,站在二楼窗户,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却不进店的人群,一筹莫展。 不久,有伙计上来道,“掌柜的,徐大牛来了。” 他心里一喜,即道,“快请他上来。” 不多会儿,伙计带着一男子上了楼。 掌柜的转身,热情道,“徐老弟,快请坐。” 徐大牛站在门口,久久不敢落座。 掌柜眼尖,立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大牛硬着头皮道,“沈掌柜,徐某无能,您交代的事情没办成。” 沈掌柜立马变了脸色,愠怒道,“当初你是怎么拍着胸脯跟我说没问题的,现在你跟我说办不成?” 徐大牛自知理亏,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恕在下无能,这是定金,还你。” 按照规矩,他给了两倍,说完转身离开。 刚走到至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他又道,“对了,书坊掌柜的让我转告你。说你们之间的账是时候该好好算算了。” 说完,大步离去。 沈掌柜气得拿起桌上茶杯,猛地砸在地板上,“叶知秋,你给我走着瞧。” “掌柜的出什么事了?”楼下护卫听到楼上动静,立即跑上来询问。 他无力坐下,摆摆手道,“没事。”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暗器倏地一下穿壁而来,掠过沈掌柜的眉毛直直射在了对面墙壁上。 “掌柜的小心。” 护卫大喊一声,将沈掌柜护在身后。 良久,直到再无暗器袭来才起身上前,见飞镖上绑有纸条,忙取下呈上。 “掌柜的,有东西。” 沈掌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琴湖河畔,等你。” 左下角一朵若隐若现的云图暗浮在纸上。 他神色立变,急声道,“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迅速将纸条烧成灰烬,而后拿了帽子风衣出门而去。 琴湖河畔,芦苇荡荡。 风一吹,掀起芦苇们轻轻柔柔随风飘摇,形成一片白色的花海。 芦浪翻滚,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沈掌柜如约来到河畔,四周张望,却并不见有人。 他正疑惑之际,突觉身后一阵疾风掠过。猛地转身,一道背影立在眼前。 他看不清对方面貌,只是那颀长的身影透着一股比湖水还要冰冷的寒意来。 沈掌柜率先开了口,“敢问阁下是?” 男人的声音冷侧入骨,“沈掌柜真是好记性,几个月前我还在你手里买过一块玉佩,这就忘了。” 是他? 沈掌柜顿时紧张起来。 当初他出天价将玉佩买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莫不是玉佩出了什么问题? 怯声问道,“不知阁下这次找在下来,所为何事?”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块玉佩从何而来。” “正如在下之前所言,是有人拿到当铺当下,而后逾期没来取便归了铺子。” “何人当下?”他冷声追问。 沈掌柜悄悄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时间太久,在下实在……实在记不清了。” “嗯是吗?要不我帮掌柜的想想?”他的声音一下子凉了好几度。 沈掌柜吓得立马腿软,赶紧道,“是……是一个小孩。” “男孩女孩?多大年纪?” 他战战兢兢道,“男孩,约莫也就五六岁。” 男人眼里顿时闪过阿泽的身影。 怒问道:“可是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要赎回玉佩的那个小孩?” 沈掌柜暗暗点头,小声回道,“正是。” 男人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处咔咔作响。 沈掌柜见了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男人终于松开了手掌。厉声道,“滚。” 沈掌柜激动得赶紧告辞离开,然而才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