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了?”春秀讶异无比。 门口,苏楠虽面色无异,心里却早已如一滴热油掉进了冰水里,滋得心里一阵酸楚。 墙门里,春秀萌生出了八卦之心,继续追问道。 “少夫人那人是谁啊?婢子整日跟在你身边,怎么一点儿也没发现。” 苏楠悄悄将耳朵凑近了些,眸子阴沉得厉害。 只听她道,“是我进苏府前认识的,你当然不知道。哎呀你快别八卦了,快帮我研磨。” 进府前? 苏楠的心慌的一乱,难不成是许尚文? 他沉着脸推门而入,春秀赶紧上前接过他的披风,“少爷回来了。” “嗯。”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看向女人的眸光也冰冷得吓人。 这时,门外传来阿泽的声音,“春秀姐姐,春秀姐姐。” 春秀出门查看情况,“怎么了?” “我这有些东西不懂,想向姐姐请教一二。” 春秀离开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叶知秋一直伏案疾书,丝毫没有留意到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冷厉异常。 自顾自拿起桌上的字,展示给他看,“相公,你帮我看看我写的如何?” 苏楠看着上面繁复却十分有章法的字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个村野丫头要学会识文断字,必定有人在旁悉心教导,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前未婚夫————许尚文。 虽如是想,但他还是不愿承认,试探道,“下个月就要科考了。” “嗯,我知道。”她回答得甚是爽快,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 “你知道?”苏楠眼里有些受伤。 要知道,宅荒年间大部分百姓眼里都只关注吃食,鲜少有人留心科举,尤其是他们这种偏远乡镇。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她杨眉问。 科举三年一考,每次考试时间都是固定的,她早在历史书上有所耳闻。 而大邑国的下个月,正好是三年一度的科举时间。 他唇角掠过一抹苦笑,“没,没什么。”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那她的回答,就足以证明她一直都在关注许尚文。 而她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的想要誊抄完《女则》,为的就是赶在许尚文赶考前出府见他最后一面。 如此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见他不说话,她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脸黑成了锅底。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快坐下,我给你看看。” 叶知秋正准备把脉,却被对方一把甩开,语气明显不悦道,“没什么,还请姑娘自重。” “姑娘?” 他的疏离让叶知秋有些愣住。 自上次祖母强行令她搬回主屋,他便与她约法三章。 第一,分房而睡、有名无实。 第二,互称相公与夫人,不能让他人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第三,各自为营、互不干涉。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严格执行,可他…… 一句姑娘就已经将他们所有的情丝羁绊,抹杀干净。 苏楠内心苦闷,坐于桌前,直接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叶知秋也有些火了,怒问道,“苏楠你什么意思?” “……于情你是我相公,于理你是我病人,我不过就是碰了一下你手腕,怎么就不自重了?” 男人冷笑一声,说出的话寒凉彻骨。 “相公?叶知秋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不过是我苏楠花钱买回来冲喜的一个物件而已,想扔就扔,想留就留,还真把自己当苏家少夫人了?” 他的话宛如刀子,一刀刀扎进叶知秋的心里,刺得她千疮百孔。 她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心痛得难以复加。 她笑出了眼泪,唇上一片咸涩,“好,苏公子。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