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里,她的声音裹挟着心酸与无奈,却极力克制。 哽咽出声:“那帮山匪下手太狠,戚掌柜全身软骨质坏死,呼吸衰竭,内脏多处出血,怕是……”活不久了。 话落,眼眶不争气的掉下泪来。 她多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可是她不能。 她是大夫,若是大夫都抱头痛哭,那病人就彻底无望了。 若是在新代,有先进的医疗器械,她可以给他开膛剖腹做手术,可这是在古代,她连一个像样的检测仪器都买不起。 只能束手无策,陷入无尽的自责与痛苦里。 “我没有想到他伤得这么重,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若是当初我没有将他卷进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害了戚掌柜,是我害了他……” 看着她难受,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秀发,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那帮山匪,与她无关。” 可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了默默陪伴。 夜风习习,却吹不干她的眼泪,与戚掌柜正经历的蚀骨焚心的痛苦。 良久,待到她情绪终于稳定了些许,苏楠突然捡起一块石子扔往了水池里,顿时惊起鱼儿四处逃窜。 他自言自语,却又好似在说与她听。 ““石”与“食”,同是一声叮咚,却能让这些鲤鱼产生截然相反的反应。与其掷石让他远去,不如投食给他希望。” 她抹了抹眼泪侧身看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猛地起身将披风还给他,“谢谢你。” 男人接过披风,下一秒却再次披在了她的肩头。 发出的声音给这微寒的秋风增添了一丝暖意,“入秋天冷,你要是就这么让自己染了风寒,还怎么完成戚掌柜的嘱托?” 看着她眼里的真挚,叶知秋接受了他的好意,披上披风快步回到房里,迅速翻出砚台与书信。 春秀见她神色匆忙,追了出来,“少夫人,你去哪儿?” “春秀,替我好生照顾戚掌柜,我去去就回。”说着立即往院门口而去。 然而刚到门口,便被人拦了回来,“少夫人,老夫人有令,您现在还不能出去。” 一心急,她竟忘了自己还在禁足。 她没有过多与门子纠缠,而是立即退了回来朝院子西墙角走去。 进入苏府没多久,她便趁着散步等时机将院子周围的情形摸了个底透。西墙角的围墙是整个院子最矮的一处,便于翻越。 而翻出去再穿两条走廊便可直通西侧门。 那里鲜少有人把守,是溜出府的不二选择。 然而叶知秋没想到的是,她来到西侧门,前脚刚爬上树准备翻墙,后脚便被家丁抓了个现行。 “喂有贼,来人啊,抓贼啊……” 叶知秋闻言立马跳下树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喊,是我。” 家丁一见是少夫人,立马捂了嘴,疑惑道,“少夫人?您在这儿干什么?” 她张了张嘴,故作镇定道,“我……我刚才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想来是贼所以一路追了过来。” 对方立马防备起来,“有贼?在哪?” 她假意四处张望,煞有介事道,“兴许是被吓跑了。” 家丁好心提醒道,“那少夫人您可要当心点,最近镇上不太平,常有山匪出没。” “嗯,谢谢提醒。”叶知秋掏出几个铜板递到他手上,叮嘱到,“今晚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明白了吗?” 对方接过铜板在手里颠了颠,眼放精光道,“少夫人放心,小的明白。” 家丁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支木簪。 转身对她道,“哦对了少夫人,这簪子是您的吧?” 她接过仔细一瞧,的确是自己的。 这木簪子虽不值钱,却是原主死前留下的唯一饰品。她一向珍视,可在一个月前莫名就不见了。 立马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少夫人别误会,这簪子可不是偷来的,是小的上次在这棵树下捡到的。” “在这儿捡到的?什么时候?”叶知秋突然想起上次在西侧门摔下来的事情。 “说来应该是少夫人回府那天。” 他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继续道,“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伙计吃了饭,就偷懒聚在一起玩骰子,被少爷当场抓住。” “我们都以为死定了,谁曾想少爷不但没有罚我们,还给了一吊钱让我们去镇西打酒喝,小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