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歌自己是很想和老夫人撒撒娇,说一说昨天晚上自己受到的惊吓,但是昨日夜里周清若耳提面命,千般叮嘱,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件事情让老夫人知道。 周渔歌不理解为什么,但很听姐姐的话,现在虽然委屈,也没有直说。 她只是撒娇地抱着老夫人的手臂,把帽子往江瑾篱的身上扣,“前天夜里江瑾篱的院子失火,我被吓得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江瑾篱真的可过分,我昨天好心去想跟她聊聊京城的情况,结果她居然跟表哥告状,说我欺负她!” 老夫人对江瑾篱的印象也不怎么样,皱起眉头道,“然后呢?” “然后她不知道给表哥灌的什么迷魂药,表哥居然真的相信她说的话,把我骂了一通。”周渔歌扁着嘴,一脸不高兴。 老夫人向来宠着她,这次大概也不例外。 哪怕是不会和云千一说什么,也一定会骂一顿江瑾篱。 周渔歌的小算盘正打着,就听见门外云千一道,“烦请通报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 老夫人心疼周渔歌,又顾及着自己的面子,当下许诺道,“我去跟你表哥说一说,怎么能因为个刚来两天的外人教训你?” 周渔歌乖巧点头,两眼都是期待。 等云千一进来的时候,一并进来的还有提溜着绿珠尸体的景云。 景云把人往地上一扔,发出一声闷响,惊得老夫人和周渔歌的心尖尖都直哆嗦。 “你你你,你干什么?”老夫人的声音都在发颤。 云千一神色如常,自顾自地寻个位置坐下,让景云给自个儿倒茶,“这人不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么?自然是物归原主,为何如此惊讶?” 绿珠确实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但走的时候是活生生的好人,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成这个模样了? 人都硬了,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老夫人赶紧用手挡着眼睛,生怕自己多看几眼晚上都要做噩梦,她颤声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绿珠怎么死了?” “前日府上走水,老夫人应当是知道的。此事调查之后,发现并非意外,乃是人为。始作俑者正是绿珠,虽然已经处置了,但总归要物归原主,送来跟您知会一声。”云千一吹去茶汤上的浮沫,神情平静如同在说无关紧要的寻常事。 老夫人倒吸一口气道,“知道了知道了,快送出去吧。” 得了主子的眼色,景云才拖着人出去,丢在外面的院子里。 老夫人的心跟着“突突”地跳,还不敢看刚刚扔过绿珠的地方。 还哪儿有心思记着要帮周渔歌“找公道”的事儿? 不想,云千一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抬眸问道,“顺便还想问问老夫人,绿珠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人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处置不处置的? 老夫人瞧他盯着自己看,心里发毛,连声道,“人随你处置了。” “随我处置。”云千一念一声,意味不明,让老夫人的心跟着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