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一喉结一滚。 她转眸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眼里是明晃晃的羡慕,语气却乖顺道,“您愿意陪我这么久,我已经很高兴,很感激了。” 前生嫁给他多年,江瑾篱虽说是临死前不久才摸清楚云千一的软肋,但此刻装起柔弱倒是顺手就来,也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愧疚。 江瑾篱的眸子转回来,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即便是快要被愧疚淹没,云千一也还是要送走她吗? “日后,你会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出去看看这万千世界。”云千一涩然开口。 他自知身体如何,不敢与江瑾篱许诺以后,他连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清楚,怎么能给她无望的许诺呢? 江瑾篱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以后……怕是就遇不上像是王爷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依旧要赶她走。 为何? 江瑾篱如今想不明白,也没急着要结果,而是拿起油纸包里的一颗松子糖,递到云千一的唇边,笑着道,“吃完这颗糖,我们就回去吧。” 顺着那只捏着松子糖的小手可以看见江瑾篱的脸,表情无辜又澄澈,云千一斟酌一下要不要跟她说说男女有别。 最后还是作罢。 他正要拒绝,就看见江瑾篱模样可怜地道,“我手是干净的,不脏的,您……不吃吗?” 云千一:“……” 罢了,就这一次。 在心里叹息一声,云千一就着她的手吃下那颗松子糖。 江瑾篱的手指无意间划过他的嘴唇,让云千一有些发怔。 旋即,他就看见江瑾篱用那只手指拿起另一颗松子糖放进嘴里,还舔一舔手指上粘上的糖。 云千一局促地别开目光,想着还是要教一教她男女有别。 回到王府之后,江瑾篱很快就被送回到房间里。 房门一关上,春影的话就憋不住了,“姑娘,你这话要是让少主听见,少主非要气死不可。” 江瑾篱说什么以后就遇不上这么好的人,但是王爷对她哪里好?明明是丢在一边不管不问,而且还纵容府上的人欺负她。 姑娘到底想什么呢,能说出这话? 江瑾篱从床边拿过瓷瓶来,随意地道,“这一句我并未说谎。” 前生的云千一为她,甚至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她看春影一脸不解,懒得解释,只是拿着瓷瓶道,“随我往白医师那边走一趟。” “要是让少主知道您放血给姑爷救命,怕是要过来扒姑爷的皮。”春影小声嘟囔。 开门出去之后,春影立刻闭嘴,乖乖跟在江瑾篱的身后,一言不发,分外乖顺。 江瑾篱只是去见一面白医师便回来,路上虽然做出鬼鬼祟祟的模样,但也知道云千一的暗卫都看着。 她前脚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千一后脚就踏入白医师的院子。 “她来找过你,为何?”云千一开门见山,神色担忧道,“可是有什么地方不适?” 白医师看他一眼,摇头道,“不是,她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瓷瓶还在手边,白医师给云千一递过去道,“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