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篱装模作样地按着他的手腕,回忆着自己偶然撞见的那一次发病现场,她捡几个显著的特征说,就让侍卫深信不疑。 “请姑娘救救主上!”侍卫急声。 “我有个法子能帮他挺过这次,但治不好他的病。”江瑾篱说的坦诚。 若她轻轻松松就能治得好,前生也不必遍访名医。 侍卫连连点头,“姑娘能救这次就好!” 哪怕是只能撑过这个时辰,等白医师来也好! 江瑾篱从早已备好的锦盒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略一思索,掰开一半。 她将其中一半放在锦盒里递给侍卫,轻声道,“我先喂他吃半颗。等你确认这药没毒,再给他服剩下半颗。你若不信我,我可以先吃给你看。” “信的信的。”侍卫赶紧道。 他们素不相识,新嫁娘甚至连主子的脸都没瞧见,没有谋财害命的因由。 更何况,倘若熬不过去这半个时辰,主子也还是一个死。 还不如赌一赌。 半颗药丸服下后不到一炷香,原本气若游丝的呼吸便渐渐平稳。 片刻后,竟然连意识也恢复。 江瑾篱从盖头下瞥见他抬手,不动声色地动一下身子。 他抬起来的手正正好好扯住她的盖头。 红盖头飘然而下,云千一的意识还没完全回神,他怔愣地望向垂眸看他的少女,喑哑的声音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阿篱……?” 江瑾篱瞳孔一缩。 云千一认识她? 是他也和自己一样重生,还是…… 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 不可能。 倘若知道她是谁,云千一最初怎么会对她那么冷淡,还一心想要休她? 怎么回事? 心里虽困惑,江瑾篱面上却只是歪着头,看着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公子认得我?” “主上,您感觉怎么样!”侍卫赶紧过去将云千一扶起来。 云千一这才堪堪回神,想起今日的经过。 但…… 阿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穿着这身衣裳? 对了,今日是他们…… 他就是为此才赶回来的,却还是迟了。 “主上,我把白医师带回来了!” 白衣侍卫闯进来,却瞧见云千一没事人一样,不由得愣住。 说好的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呢? “是这位姑娘救的主上。” 侍卫将江瑾篱给的药丸递给白医师,让他验看。 只一眼,白医师便不可置信地道,“你将此物给了他一半?” 江瑾篱颔首,垂下眼帘道,“若是验过没问题,便将这一半也给他服下吧。” 白医师生怕她反悔,反手将药丸塞进云千一的嘴里,确保他咽下之后才松一口气,“你欠她一条命,如此一来,可保你一年之内不会发作,也死不了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江瑾篱,“我没猜错的话,姑娘应该是从江西来的。这药是江西一些医道世家密不外传的珍宝,传言能生死人肉白骨,便是被人穿胸而过,也能救回来。不过此物制造不易,常常数十年也得不来一颗,千金难求。姑娘为素不相识的人,也真舍得?” 江瑾篱敛下眉眼,眨眼间几乎有眼泪落下来,“这东西给我,往后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救人一命。” 云千一心里一紧,指尖微蜷几乎要伸手去触碰她,又生生忍住。 他给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了然,关切问道,“姑娘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姑娘瞧着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五六岁,一敛下眸子,眼里的眼泪欲落不落,他瞧着都心疼。 江瑾篱垂着眼帘启唇,声音颤巍巍的带着气音,“我夫家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