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了?” 杜白蹙眉,醉眼朦胧的脸上也显露出几分认真的表情来。 “杜兄,你对春闱并不看重,不如也随我回岭南县,以便让我尽到地主之谊。上次相救,还得杜兄惹上了官司,刘某一直都不得回报。” “我对春闱并不看重,可刘兄一直将希望寄托在春闱之上。希望借春闱扬名,振兴自己的家族?怎么还没考就打起了退堂鼓?” 刘希文低头看着雨幕,有些恍惚。 他的确是将希望寄托在的春闱之上,可来到长安后处处碰壁,已经消磨掉了内心热情。 为了融入长安士族门阀,刘希文想尽办法,到头来非但没有得到长安士族的认可,反而让自己成了笑话。 现在连太子也得罪了,即便参加了春闱也没法通过。 至少刘希文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见刘希文不说话,杜白又说道:“只有一日而已,为何不参加过后再做打算?” “实不相瞒,我在东宫之中惹了麻烦,太子怕是容不下我的……” “试试再说!依我之见,这位太子殿下有别于他人,他说春闱是让天下文人有一个公平的晋升门路,就不会因为你在东宫惹了麻烦而受影响。” “……”刘希文抬起头了来,有些意外,“杜兄,此前你不是一直都说春闱只是一场士族间的作秀?所谓春闱只是太子笼络人心的手段,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为何今日突然改变了看法?” 杜白沉吟,思量了片刻后认真说道:“耳听是虚,眼见为实。这两日我见了新唐太子,此人……似乎与众不同。故而,我愿意相信一次感觉。” 刘希文怔怔地想着,他和长安的所有文人一样,在春闱开始之前,不会认定春闱就能改变历史,改变天下文坛格局。 这依旧是上位者游戏罢了。 聚集在长安的寒门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棋子,仅此而已。 但春闱开考只有一天时间,多一天而已,刘希文终于决定留下试试。 “也好,不过多留一天而已,便去考考看。” 说话间,街对面的马车边上,一幕奇景引起了刘希文的注意。 一位锦衣玉带的青年人跪在雨中对着一位车夫连连磕头,依稀听见青年人郑重其事地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车夫惶恐,躲都躲不开。 中年太监笑盈盈地站在车夫后边说:“前辈,您就别装了,真正的强者是没法隐藏的。” 刘希文目瞪口呆:“那……那好像是秦王殿下?这是在作甚?” 雨幕中,李二叩头不止,为了表现真诚,额头都出血了还视而不见。 杜白不明所以,但大为震撼,喃喃道:“新唐虽是五国最弱,但皇室子弟的气度倒是非同凡响。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一定是车夫有过人之处,让二皇子深受震撼吧?” 说着,杜白忽然想到了东宫之中的李怀安。 新唐的二皇子能不受尊卑跪一车夫,自己明明已经被太子的言行折服,还自视甚高不肯服软。 对比起来,在气度上就输了新唐的二皇子了。 …… “太子殿下,秦王在东宫门前拜师。”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李怀安身后。 正准备在席间说几句活络气氛的话,突然听到这样一句,李怀安放下了酒杯回头看着周运:“拜师?拜什么师?” “不清楚,好像是萧家的一位车夫。” “车夫?”李怀安是更加搞不懂了,“有没有搞错?” “应该没错吧?” 周运也不太确定,毕竟事情过于古怪,这种显而易见的解释难以让人相信。 李怀安蹙眉,宴席上也待不下去了,赶紧跟着周运到了东宫门口。 此时,东宫门前已是无人。 李怀安没能看到周运所说的奇景。 “赶紧去查,那人必不能是车夫,事情定有蹊跷。” 东宫宴席未有大事发生,除了一开场的小分歧之外,整个宴席还是十分和谐的。 李怀安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主要就是给参考的学生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也让这些学生有了归属感,在考试之前进了东宫的门,以后学有所成,也能算是东宫的门生。 但参加考试的学生不少,东宫显然不能收纳所有的学子。 所有的考生都在为了自己有个归属而相互奔走,尽可能地投靠大户人家。 而大户人家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