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了裴公子的照拂,朱家必然是日新月异,更进一步。来来来,我裴公子一杯。” 朱元说着话,倒满酒,递给了裴万一。 裴万一接过酒,也不跟朱元碰杯,单手一甩,一口喝下,仰着头十分惬意地说:“都是跟秦王殿下办事,一切好说。只要有秦王殿下在,这长安城就横着走。以后跟着我混,记得选一点儿好地方。明月楼是什么东西?都没听过!要去也要去绣春楼那样的,你懂不懂?” 说着,裴万一像是教训小弟一样拍了拍朱元的脸。 朱元脸色阴沉,死死地攥着拳头,心说就算是面对太子和秦王殿下,对方都没有如此不屑于自己过。 这个裴万一不过是个年仅十六的小屁孩,居然把自己这个首富公子当做小弟一样对待,心头之恨难以细说。 可他现在只能忍着,上了秦王的贼船,后悔已经来不及。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本公子扇不得你脸吗?” 裴万一似乎看出了朱元的不悦,冷笑着继续拍打他的脸,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得更用力了。 隐隐已有了耳光脆响传来。 同桌几人见状却是哈哈大笑:“哈哈,裴公子扇你是给你脸。所少人把脸伸到公子面前,裴公子都不带搭理的。” “就是!别以为你朱家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得罪了裴公子,你今天是长安首富,明天就能让你露宿街头。” 朱元额间青筋直跳,这口气却还是被他生生咽了回去,然后挤出一个笑脸说:“是是是,在长安还有谁敢得罪裴公子。能被裴公子教训,是朱元的福气。” “你知道就好!”裴万一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就算是太子到了老子面前,老子也不带鸟他一眼!那废物太子敢招惹秦王殿下吗?我爹是秦王殿下的得力干将,没有我爹,就算是秦王也没有今日的势力。没有我爹,长安就由不得秦王说了算!所以,就算是得罪了太子,秦王殿下一样会保我。” 从某种意义而言,裴万一所说也有一定道理。 户部属于六部之中最有权势的一个部门,掌握天下经济命脉,甚至掌管着皇室的用度开销和军费。 放眼整个朝廷,也属于户部的职权最重。 故而户部尚书的公子有此嚣张的资本。 听到对方提及太子,珠帘背后的采薇眉头微微一皱,琴音有了些错乱。 但桌上的一群纨绔何曾把心思放在琴音上,根本没有搭理。 采薇心里琢磨,难道裴公子所说是真的? 即便是太子殿下亲至也压不住他? 长安城中真有人敢不把太子放在眼中? 这个问题采薇想不明白,可朱元心里如明镜似的。 太子殿下今非昔比,就算是秦王都要小心应对,何况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浑小子? 裴万一越是这么说,朱元心中越是欢喜,等到太子跟他对上了,且看他还有没有嚣张的胆量。 想到这儿,朱元挨了那么多耳光的火气消了些,继续赔笑说:“今日宴席本该去更好的地方,但前几日来明月楼见了这里的花魁,一直是心心念念,彻夜难忘。当日我曾许诺一万两白银买下采薇姑娘的初夜,却还是被拒。不知道裴公子有没有这个福分能一亲采薇姑娘之芳泽?” 裴万一微微皱眉:“这种小楼的花魁能有多好?一万两都买不下来?” “那姑娘高傲得很,一般男人可是拿不下来的。但裴公子是非同一般的男子,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噹! 琴弦断了! “嘶!” 采薇被琴弦划伤了手指,柳眉轻蹙。 外面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这姓朱的公子不是摆明了挑事? 采薇已经意识到恐怕会有麻烦上身,现在却有找不到理由离开。 她是新人,没有任何经验,只能呆愣在珠帘背后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珠帘背后的动静,沉默了许久。 裴万一来此本没想找姑娘,觉得明月楼的姑娘过于低端,都是不入眼的。 可现在被朱元的话给架住了,当然是要显摆一番。 “你所说的花魁就是这弹琴的女人吧?”裴万一问道。 “正是。三日前在选花魁时,在客厅之中见过,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倒是露脸出来瞧瞧?” 顺着朱元的话,裴万一果然是把注意力落在了采薇身上。 采薇眉头紧皱,变得紧张起来:“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