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安峰下,接二连三的巨响从峰顶上不停传来。 李观澜怔怔地看着山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他之前一直坐镇平南府,从来没有踏足过莲安峰一线。 所有关于莲安峰的状况都是从文字中得来。 可此时此刻,当他亲身感受莲安峰的异状时,这种震撼,和他第一次上夫子墙的感受相差无几。 高耸入云的莲安峰,整座山体都在巨响中颤抖,连带他脚下的大地都跟着一起抖动。 李观澜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六师弟......” 他和年不休接触的次数很少,可同为余秋风的徒弟,他依然是将年不休当做亲弟弟来看的。 当时在夫子祭时,他得知年不休被西门无思选中可以直入朝中的消息时,比知道女儿在夫子祭上大放异彩还要高兴。 书院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 萃华池书院到了他们这一代,几近黯淡。 能有一个像年不休这样的少年天才出世,李观澜怎么能不高兴? 若不是担心耽误了年不休,他甚至有股冲动,让年不休到南部行省来任职。 可就眼下莲安峰发生的状况,恐怕年不休...... 想到此,李观澜正心中大痛,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头一看,就见到满脸凝重的白玉堂站在了自己身侧。 “白大人......” 白玉堂沉声道:“不废话,走!” 说罢,拉起李观澜便往莲安峰方向急去。 李观澜心中牵挂着年不休,此时也顾不上了拖延白玉堂的脚步,反而咬紧牙关跟着白玉堂。 莲安峰周围在场的人当中,就数他们两人的境界官职最高。 此时他不上,难道还要借他人之手么? 李观澜可干不出这种事来! 急奔之中,白玉堂不忘和李观澜道:“李大人放心,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九门巡妖司其他诸人,不出意外,九门巡妖司除了必要在岗的人,其他人都会赶过来。” “第一道警戒线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收缩中,不会比我们慢多少时间。” 李观澜道:“可是我听闻哪怕是进了山中,我们也进不去山门之内?” 白玉堂抿嘴道:“就算是进不去,我们也要在最前线,万一有什么变故...我们也会死在离天百姓前面!” 李观澜闻言心头微动,颔首道:“有此言,观澜随兄一同赴死!”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上就被狠狠来了一下。 “啪!” 李观澜被拍得一头栽到了地上,连同白玉堂都被他拉着踉踉跄跄险些没有站稳。 李观澜抬起头,就见他的前方掉落着一方砚台。 “山河砚?” 他倒吸了口凉气。 “师父到了?” 果然,下一刻余秋风的声音就从头顶上落下:“死死死死,嘴里就没有句好话,死什么死?” 白玉堂愕然地看着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满头大汗的余秋风。 这老家伙竟然用国器...砸人?? 余秋风完全没有在意白玉堂惊愕的眼光,自顾自地去捡起了山河砚,用袖口擦了两下,往怀中一塞,然后走到李观澜身边,往他身上踹了一脚道:“还躺着干什么?还要让为师亲自扶你起来?” 李观澜脸带尴尬麻利地爬起身来,老老实实垂手在一旁道:“师父,您来了。” “老夫当然要来了,不来的话,难道就任由你去送死不成?”余秋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转而对白玉堂道:“小白鱼,你这样不辞而别可不好,老夫怎么也是萃华池书院的山长,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白玉堂心中着急,可面对余秋风的诘难,他又不能不回话,只好硬邦邦道:“实在是因为此处事情紧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余秋风冷哼一声:“看在你们都巡检的面子上,这次老夫就不和你计较了,既然老夫亲自到了此处,你是乖乖跟着老夫回书院呢?还是继续你的下策?” 白玉堂严肃道:“余山长,你也看到了,莲安峰上不知道发生了何等的剧变,我自然是要前往第一线驻守!” “不仅是我,九门巡妖司的七成人力都已经往这边赶了。” 余秋风闻言八字胡都有点抖了。 这简直是倾九门巡妖司的全司之力啊! 臭小子,老子这次可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