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死猪终于有了反应,关忘文冷笑道:“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老实交代吧。” 李木言表情转换极快,双眼望天道:“交代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读书人,和什么劳什子的燕王府屁关系没有。” “一个普通人敢在燕王府前加上劳什子三个字?”关忘文抓住了他的话头,“刚才燕王府人一出现,你就老实得跟只鹌鹑似的,直到离他们远了,你才敢坐起来,难道不是心中发虚?” 李木言面露委屈道:“我趴着不动,还不是因为忘文兄你下手太狠?只不过到这个时候我缓过来了而已。” 关忘文眯起眼睛,盯着李木言,他很想从这个赖皮货脸上找到一点破绽。 可这家伙表情控制得极其到位,关忘文愣是没有看出什么蹊跷。 “既然你不愿意交代,”关忘文故意叹息了一声,“哎……那晚上你就饿肚子吧。” “别啊,”李木言褶起脸,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我是实在不知道要交代什么。我就是一个小镇上出生的普通人,就是想去见识一下夫子祭,才离家出走的。 我一个穷苦孩子上不起学,连个读书种子都种不上,心想着去趟夫子祭,感受下夫子老先生留在人间的正气,说不定就能能有个奇遇啥的,至少混个秀才之类的,让家里少交点赋税,你,你怎么就硬说我和燕王府有关系呢?” 这一通话说下来,端的是语言流畅,情感充沛,中间都不带一点卡的,说着说着,李木言的眼眶中还闪过了一点水光。 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哎……学兄,他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为难人家干什么?”年不休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李木言就像遇到了救星似的,挪到门前,一把抱住了年不休,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 眼泪倒没擦去多少,脸上的污垢倒是擦掉一层。 年不休本来白白净净的衣服上多了一层黑黢黢的不明物体。 关忘文:…… 关忘文不好再继续拷问了,便转而问年不休道:“大师父怎么到我这来了?” 年不休来找关忘文自然是为了搞清楚张剑闻为何会突然放他们离开。 对于这事,关忘文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又不能明说,只好用装模作样的分析了起来。 从山长的威名,到朝廷的律法,从藩王的禁令,到张剑闻自身可能的问题。 反正各种主客观原因一结合,张剑闻便识趣地退了。 和他关忘文没有半毛钱关系。 年不休听完后,却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学兄分析的是,其实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道理,哎……我是真的当局者迷,亏得学兄提醒。” “好说好说。”关忘文笑眯眯道。 经历这一次小插曲后,他们一路到乐南城倒也畅通无阻。 毕竟过了沧海镇便出了南部行省,离燕王的封藩之地甚远,燕王找儿子也不可能找到南部行省以外去。 “到了,乐南城到了!” 关忘文正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李流荧兴奋的喊声。. 随即马车停了下来,门帘被掀开。 李流荧兴奋的小脑袋钻了进来,跟只喜鹊似的报道:“关学兄,我们到乐南城了!” 关忘文升了个懒腰,朝在旁边,脸上盖着铁锅呼呼大睡的李木言狠狠踹了一脚。 李木言瞬间笔直地坐了起来,掀开脑袋上的铁锅道:“可以吃饭了?” 关忘文懒得再理这个只知道吃,睡的家伙,钻出了马车。 一出马车,眼前的景象便让他大为震撼。 不远处乐南城的城墙高大绵长也不过是比他见过的普通城池更胜一筹而已。 真正震撼人心的是乐南城后那堵高耸入云,不知道有多少高的夫子墙! 夫子叹息之墙,关忘文早有耳闻,可真正亲眼看到,并仰望时,关忘文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对于夫子墙有两种说法,一个是五千尺夫子墙,另一个则五万里夫子墙。 这两个说法都没有错。 前一句是形容夫子墙的高度,后一句则是形容夫子墙的长度。 据说当年夫子以一己之力平地拔起五千尺夫子墙,又使其延绵万里。 这是何等的壮举! 关忘文看着这比蓝星上泰山海拔还要高的夫子墙,比万里长城还要长的夫子墙,起初心中的震撼着实难以言喻。 和关忘文有同样感受的还有李木言与年不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