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是聂道俊的私生女,一直寄养在香港,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及。 现在,周津安已经找到了瑶瑶,那么,这个事儿就不再是秘密。 那个人早晚也会知道。 聂道俊不清楚周津安的手段,但他见识过那个人的手段。 所以,就算是豁出他这条贱命,他也必须守口如瓶。 周津安清隽的脸上氤氲着浓郁的狠戾,他薄唇紧抿,抿出一道孤冷又无情的弧线。 “不能说就写。” 他发了话,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向沙发,在暗处落坐。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以他为核心四散开来。 他坐在那里,两条腿交叠,如一把剪刀,直直地插入聂道俊的心肺。 然,他求死无门,求活不能。 程璐将纸笔丢给聂道俊,顺势松了他手上的绑缚,他仍抓住聂道俊的后脖颈,声音低沉得可怖。 “冤有头债有主,周总要找的是那个人。你不识好歹,想做替死鬼,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女儿?说出那个是谁,周总不止能保你女儿周全,还能让你们父女团聚,共享天伦之乐。写还是不写,你自己好好思量,得罪了周总,你跟你女儿就只能黄泉路上相见了。” 程璐说完,手一松,聂道俊的脑袋直直地跌向水泥地面。 房间里安静极了,一点声响都没有。 周津安靠在沙发上,后背挺直,面色沉郁,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背的青筋暴起,蜿蜒绵长,密布每一根手指。 聂道俊撅着屁股像鸵鸟似的,整张脸贴在地面,他一动不动,像僵化了一般。 程璐的拳头攥得紧,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聂道俊。 等待的时间最难熬,打的就是心理战。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约莫过去了十分钟,周津安突然起了身。 屋子里的静默被打破。 他朝门口走去,脚步走得飞快,掀起一阵飓风,横扫聂道俊的心田。 程璐摩拳擦掌,指关节按得咔咔响。 聂道俊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 “我写,我写,我写!” 周津安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他没有回头。 聂道俊慌乱地抓起笔,刷刷地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安。 “周总,您说话算数。” 程璐抓过那张纸,转而递给了周津安。 他只看了一眼,面上并无异色,离开的脚步又沉又重,落下一串惊骇的足音。 …… 乔恩乘坐的出租车,离医院还有两公里距离时抛了锚。 正是上班高峰期,道路拥堵不堪。 司机脾气火爆,拍打着方向盘骂骂咧咧。 乔恩头疼,不愿等,更不愿听对方的牢骚。 她多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拉开车门就走了。 这一走,就走了快半个小时。 等她到住院部时,已经快九点半了。 乔恩拎着早餐去了乔德的病房,他不在。 护士提醒,半个小时前他被推去做肺部CT检查了。 乔恩放下早餐,又乘坐电梯向上,将剩下的早餐给乔父送去。 然而,电梯门刚打开,她却惊呆了。 走廊里熙熙攘攘的,拥堵了不少人,一个个够着脖子看热闹。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乔恩挤过人群朝前走,越往前走,喧闹的声音越大。 “把人交出来,今天要是不交人,你们也别想活。” 尖锐的女声从乔父入住的那间病房传来,乔恩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哭声,那声音很熟悉。 病房门口,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围堵的人,乔恩拎着早餐朝里挤。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那个贱人来了。” 乔恩还没反应过来,身后有一只手猛地将她一推,她一个踉跄就朝前跌了出去。 她给乔父买了粥和混沌,包装盒落在地上,粥和混沌洒了一地。 “臭婊子,你不得好死!” 不及乔恩起身,一个肥硕的中年女人薅住了她的头发,嘴里骂得极为难听。 乔恩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她睥睨着眼看向这个陌生的女人,那人有一张狰狞的整容脸,满满都是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