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乾皇脸上顿时闪现一丝阴寒。 乾江目光如炬,丝毫不在乎乾皇显露出的杀意。 “司法有误,刑罚苛责,轻则朝纲混乱,重则祸及天下。” “儿臣虽是大乾皇子,可也是人臣。” “身为臣子,见错不谏,是谓不忠。”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脸色骤变。 当着皇帝的面,讽刺司法朝纲,岂不是直说皇帝昏庸无道? 乾皇脸上的阴寒早已化作沉怒,牙根紧咬,双拳紧握。 芸妃惶恐不安地看着乾皇,生怕他一怒之下再次下令将乾江赐死。 唯一满脸欣喜的,只有太子一人。 乾江死里逃生,居然还敢触怒龙颜,简直作死! 而此时的乾江,面色沉稳,呼吸丝毫不乱。 乾皇要杀我,这一点避无可避,也不可能让乾皇改变主意,否则他也不会拟出追封谥号的圣旨。 既然避无可避,那索性摊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到时候他再想杀我,就得冒天下之大不韪! 只要不死,就能暂避锋芒,徐图后进,积蓄力量! 乾江接着说道: “陈家为我大乾开疆扩土,有不世之功。” “眼见功臣蒙冤灭门,儿臣若是袖手旁观,是谓不义!” 话音未落,芸妃慌忙拦在乾江身前,一边拦着他,一边惶恐地看着乾皇说道: “陛下,江儿雨中跪了三天,神志不清,这才说出这些话,求陛下饶恕他冲撞之罪!” 乾皇深吸了一口气,侧目而视。 见到乾江仍旧昂首直立,没有丝毫怯意,当即冷哼一声,甩手道: “哼!他话还没说完,让他接着说!” 乾江伸手将母亲揽在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放心,儿臣没事!” 接着上前一步,继续说道: “陈飞虎是儿臣亲舅,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儿臣若是不闻不问,便是不孝!” “大乾建国只有十七年,就出此等硕大冤案,儿臣身为人子人臣,若是不能给父皇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便是不仁!” “儿臣的性命固然重要,可要让儿臣为了自家性命,做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 “那样的话,儿臣,万死无悔!” 寂静。 一番话过后,整个御书房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屋外雨水倾盆,溅起的水花之声。 太子紧盯着乾皇,就等他勃然大怒,下令处死乾江。 芸妃已然面无人色,默默抓住乾江的手,微微颤抖之下,也表露出生死相随的决心。 乾皇脸上表情已然收束,而双拳却始终紧握。 历经生死,此子却毫无悔意! 而且比起之前,行事更加果敢,心性更加沉稳,说话做事也更有条理! 之前在大殿之上,他无凭无据也敢指责朕诛杀忠臣。 而此时他明面上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其实句句都在说朕。 是朕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如果放任他笼络人心,假以时日,朕的江山势必被他亲手拿去。 而且大概率是强取! 此子,绝不能留! 可他向来爱民如子,杀他容易,激起的民愤却绝难平息,落下口实,被天下人唾弃! 朕的好儿子,你可真是好算计! 沉思片刻,乾皇脸色阴沉,抬手拿起笔,在一张空白圣旨上提笔写下一张圣旨,扔给一旁的太监。 “宣!” 太监接过圣旨,尖声尖气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皇子乾江抗旨不遵,理应废去皇子之位。朕念其忠孝,免去死罪。谪封北凉王,世袭罔替,封地凉州,三日之后便启程去往封地就国,若无旨意,不得擅自入京,钦此!” 圣旨念罢,乾皇这才说道: “朕本应处死你,可虎毒不食子,你又是陈家唯一的血脉,朕于心不忍!” “陈飞虎的案子,你不许再管,三天之后就启程上路吧!” 太子闻言眉头微皱。 本以为乾江这次死定了,结果居然还是封王! 乾江,当真那么难死? 只不过凉州地处大乾北方边境苦寒之地,又和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