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将政亲王的灵柩放进了扶桑宫,和佛柃一起停放。 生前同僚听闻王爷死讯,都是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其中长孙无争,袁钦,蔡鹤宗当日便来祭拜,苏衍一一回礼后,也不说话,看得众人甚是心疼。 翌日,方朝省服玄色常服,戴深色头冠,肃容哀色,沉默上香后,命随从和阿臾都去殿外看守,才对苏衍说:“左卿托人传话给臣,他已经到了漠北,暂时住在登虞内,娘娘若想离开,臣可效犬马之劳。” 苏衍眼中一瞬间充满了希望,“方大人所言句句是真?” “何须骗娘娘呢?” 苏衍想扶住灵柩起来,双腿晃了晃,又跪了回去。方朝省忙轻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叹气:“左卿一直在那里等你,他认定你终有一天会去见他,看来他猜对了。可是,你为何用自己的幸福做牺牲?” “看来方大人都知道了,那…你都告诉左卿了?” “没来得及,不过迟早会知道。你自己可有何打算,有想过用何方法离开?我先听你的想法,再做更改。” “我等言真回来,再趁夜跟他逃离若水。” 方朝省捋了捋胡须,目色沉重,“只怕大将军只身一人,没有帮手实在不行,我派遣几位身手不错的人给你们,就安排在宫外,大将军那边我会派人去守着城门,一旦他回来,立即与他会和。到时候你从尤生门离开,至于那里的守卫,我会想办法支走,一旦离开皇宫,你们就安全了。” 苏衍感激得对他拜了拜,“苏衍叩谢大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 方朝省忙扶她起身,“左卿对我有恩,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两日后,皇宫里什么事都没发生,风平浪静,却隐约感觉到,似乎又场暴风雨将要来临。 扶桑殿点满了蜡烛,灰沉沉的帷幔垂着,地上的香火炉里旋出无数火星,绕过帷幔,化为灰烬。 一天,只有一天,言真就要回来了,他会带着她们离开,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阿臾跪行到她身边,替她揉了揉膝盖,心疼得直掉眼泪,“娘娘,您跪了三天了,咱们先去睡会儿行吗?” 苏衍的背脊挺得笔直,双眼坚定的看着灵柩,“我要等言真回来。” “大将军明日就回来了,您先去睡会儿,到了我叫您行吗?” “我怕睡过去了。阿臾,谁来了?”苏衍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正在近来。 殿门没有正对灵堂,而是需要经过一间外间,那些脚步声走进殿门,转进灵堂。阿臾便激动的摇摇娘娘,“是书院的学生!” 苏衍抬眼看去,已经被这三天麻木了的心,此时又剧烈起伏起来。 长孙越拉着锦倌的手过去,身后是孙子良,苒樱,还有锦倌他们。在一排人头后,有一个人往边上挪了几步站出来,是梁绮罗。锦倌抱住长孙越一通哀哭,泣不成声,长孙越连忙将她捂住嘴,小声警告:“先生好不容易止住了泪,你又来引她!”锦倌自知太激动,慌忙转身抹去了泪。其余人也频频抹泪,垂下头,不忍正视灵柩。 苏衍张开干涩的嘴唇,对他们说:“先上香吧。” 逐一上香叩拜后,长孙越急忙安慰苏衍:“德昌公主薨逝,举国哀悼,书院也须服丧三月,能得到这种待遇,想必公主在天之灵也该有所安慰了。娘娘尽量放宽心,不要自己折磨自己,我们这些学生一直都在你背后支持你。” 众人连忙响应。锦倌抽泣道:“本来三日前我们就要来了,可是家中父母都阻拦,认为歌先生被追封为德昌公主了,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宫拜祭的,全靠长孙越,是她帮我们想的办法。先生如果你愿意,剩下这一日我们一起陪你!” 苏衍心里十分欣慰,却摇头婉拒,“你们走吧,不要让你们的家人为难,这里有我就够了,我想佛柃也不喜欢人多,就让我最后送她一程,安安静静的。” “苏先生,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就让阿臾来传一句,我现在就住在长孙府,虽然我没什么力量,但只要您有需要,我在所不辞!”梁绮罗有些激动地说。 苒婴也承诺:“我们都知道苏先生在宫里住的不好,您放心,我姑姑已经做主后宫,我父亲和哥哥们都手握大权,只要苏先生一句话,我们苒家就是为先生丢了这权位也在所不惜!” 苏衍对他们的好意一一点头感谢:“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各位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但真的不要为了我去冒险,你们都回吧,多谢。” 尽管还想劝解,长孙越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用再说。 阿臾对大家劝道:“各位小姐公子,娘娘心情不好,还请各位请回,你们的好意娘娘真的很感谢,但娘娘只想最后送公主一程,其它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