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没察觉什么不对,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不就是癫疾嘛,我祖上可是有秘方传下来的。” 沈玉娇扶额,她还以为此人能说出什么有点用的话,没想到连病情都没判断准确。 “九霄,来,我们再去看看病人。” 懒得和对方计较,她带着傅九霄想直接进屋,多费口舌只会让自己更烦恼。 “等一下,”颜修一步拦在了他们面前,“你们不信?真的是这样,我过会儿就给病人试试秘方。” 这人怎么如此难缠! 她深吸一口气,傅九霄心领神会,手上轻轻用力,就把颜修拨到一边。 “拿去,好好看!”沈玉娇转过身,往对方的脸上扔了一本书。 《肘后备急方》中的知识,虽然以现代的角度看来,差距很大,但对付颜修,绰绰有余。 先静下心来,搞清楚病情再发话。只要不妨碍她看病,干什么都行。 颜修还想凑上来,但傅九霄神色严肃,吓得他不敢再靠近一步。 “你帮我看着他,”沈玉娇从房间内探出头来,“比起里面的病人,还是外面这个更危险。” 不怕半吊子,就怕颜修这样的,觉得自己是最好的,没搞懂就要上手诊治病人。 见傅九霄点点头,她放心地关上门,目光落回床上的病人身上。 状况比预想的要好一点,他现在很安静地躺着,也没有癫痫的症状。 为了避免刺激到病人,依着她的叮嘱,房间内未点蜡烛,一丝光线都没有。 她立定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室内的昏暗。 “沈大夫,是吗?” 病人气息微弱的声音传来,沈玉娇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床边。 “你现在状态不错,”她轻声说道,生怕病人觉得不舒服,“多静养,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不……不用了,我肯定活不长,不用浪费药了。” 这种闻所未闻的病,治疗起来肯定很费药材,也是沈大夫和姜家好心,没收他们一分费用。 自己肯定没救了,还在他身上努力做什么? 沈玉娇板着脸,没听他的话,开始准备针剂。 “少说话,保存体力,我的药材多的是,不要为我担心。” 他口头话虽这么说,但沈玉娇一看他的眼睛便知道,能在黑暗中透出光芒,又怎么会是甘心赴死的人? 就为了这个眼神,她也要努力到最后。 “明日……” 对方突然吐出两个字。 “什么?”沈玉娇没反应过来。 “到明日,便够了。” 她听懂了,拿着针筒的手悬停在半空中,久久不知如何说话。 今夜是除夕,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阖家团圆的重要日子,他不想在今夜离去。 “我知道了,”她没有上前,努力控制着声线的平静,“你一定会的。” 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 结束诊疗,推门出去的时候,傅九霄还和颜修在对峙着。 “还没走呢?”沈玉娇心情很差,不爽地瞟了眼对方,“打算在杨家过年?” 现在对方赖在这里不走,她也不敢离开,生怕就趁着她不在,乱给病人诊治。 “除夕夜嘛,多聊聊热闹热闹。”颜修两手一摊,笑意重新浮现在他的脸上。 “有什么好聊的,小心吵到病人。” “颜大夫说他很厉害的,”有一位杨家人小心地插进了话,“虽然收费不菲,但找他的人络绎不绝。” 还敢收费? 沈玉娇还没开口问,马上有人接话道:“我们不住在城里,了解的少,但颜大夫经常云游,也难请到。” 看着颜修抬起的下巴,她有了上前去掰断的冲动。 大周还是太大了,随便就能遇到招摇撞骗的医者。 可能有一点水平,但不多,半吊子就出来晃。 果真还是要靠营销宣传。 她对这人没什么好感,无故看不起人,又自视甚高,现在看来,身上还有种轻浮感。 同样是初见面时带着些敌意,段曜比他好太多。 “都是为了病人好嘛,沈大夫这么说,未免太——”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钟声,屋中其余几人,欣喜地相视而笑。 沈玉娇看了眼房间内,在心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