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方奴一个飞扑,双手勾住红衣少年脖子的同时,身体借力翻转,猛地把红衣少年压在了身下。 “小十妹,不要伤人!” 方永急忙出声喝止。 见方奴的拳头停在红衣少年额头的一尺之外,方永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揉了揉吃痛的左脸,模样恭敬的从用于休憩的单人床上站了起来。 “抄胥吏方永,见过马大人。” 掌书记马良,年仅二十二岁,是整个节度使府最年轻的官员。 方永当上抄胥吏的时候向张出尘打听过此人。 此人出生贫寒,年幼时在金陵王家为奴,借着金陵王家的书籍资源自学成才,在十八岁时考取了进士功名,自动脱离奴籍,此后被分配到了节度使府当抄胥吏。 马良办事效率极高,担任抄胥吏期间,每个月文书都按时上交,几年来从未出错,也是节度使府这么多年来唯一熬过抄胥吏的痛苦成功晋升的官员。 以马良的能力,早就该升迁到其它位置上去了。 然而徐凤先惜才,强行把此人留了下来。 掌书记官位不高,只有八品,但权力极大。 一方军政、民政,乃至于千里加急的文书,都必须通过掌书记确认并盖上印章,才会得到朝廷的认可。 毫不夸张的说,想要在江南官场混下去, 马良是必须交好的官员之一。 “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在下便能把江南十七郡的所有文书全部抄录完,还请马大人稍安勿躁。” 见马良躺在地上不答话,方永连忙向压在马良身上的方奴吩咐道,“小十妹,快把马大人扶起来。” “不……” “不用!” “这样挺好的。” 马良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在方奴脸上打量,就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活了二十二年,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心动的感觉。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很是轻盈。 那紧握的秀拳白皙无比,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巴掌脸明明很愤怒,却给人一种卖乖弄俏的感觉,愤恨的丹凤眼一颦一动之间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电流散发,让他浑身酥麻。 特别是劲装包裹之下的高傲。 只是无意间瞟上一眼,便让人忍不住鼻尖湿润,浑身发热。 “大!” “大.大.大!” “实在是太大了。” 眼看身上女子的拳头就要落下,马良急忙改了口。 “啊不。” “是好!” “实在是太好了。” “这四十多年来除了本官,也就方大人能够完成抄胥吏的任务。” “方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姑娘长得确实倾国倾城,但一身武功可不 是吃素的。 就刚才这姑娘挟制他的动作,即便是王爷身边的心腹李信也做不出来。 察觉到趴在身上的姑娘站起身,马良心里莫名有些失望。 方奴又羞又怒的瞪了马良一眼。 活了二十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自己打了还一脸享受的。 “登徒子!” “再敢欺负我大哥,我割了你的脑袋!” 满是怒意的狠话在马良耳朵里却变成了最动听的情话。 马良直勾勾的看着方奴回到门前警惕,这才吃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因为架阁库的公务,他这段时间弹劾方永弹劾得连自己都烦了,正打算这个月过后以玩忽职守,无法完成公务为由向朝廷狠狠告上一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说自己快抄录好了。 自方永担任抄胥吏以来,他从没有见过方永在架阁库待过一天。 “你当真把江南这个月的文书都抄录好了?”马良不敢置信道。 方永指了指堆放在角落里已经有人高的官文。 “大概还有一百多份扬州的官文没有弄好,至多再过一个时辰,把所有官文整理出来分批放置就算彻底完成了。” 马良一脸惊愕,长时间积累起来的愤怒一扫而空。 抄录的文书和原本的官文有秩序的堆放在一起。 马良拿起几份检查, 不觉间瞪大了眼睛。 “字迹清晰工整,就像是复刻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