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去拿茶杯,后知后觉想起茶水已经喝完。
他指尖一转,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借着甜味勉强压住部分心绪。
旁侧的俞逸明将他细微动作收入眼中,默然收回视线,忽然插话:“陛下,臣有一事想请求陛下,不知陛下可愿听上一听。”
姜安宴抬眸看向他,未有言语,便是默认的意思。
俞逸明继续说:“臣此前在岭南长大,住处离衙门牢狱不远,也曾为狱卒大哥们跑过腿,听过一些岭南独有的审讯之法。陛下应允的话,不若让臣去试一试?”
姜安宴轻挑眉:“爱妃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自然清楚。”俞逸明浅笑,看起来温和无害,“臣认为刺客是危害陛下安全之人,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平安,算不得干政。
“陛下若是不信臣,也可派人一同前去,所有审讯出来的情报皆由陛下信任之人禀报。臣只做审讯,不做任何其余干涉。”
姜安宴靠着椅背,对上他眸底干净的笑意。
且不论信不信任,单就俞逸明这病殃殃又无害的表象,姜安宴实在想象不出他能审得出什么东西来。
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
他勾唇轻笑:“那好啊。既然爱妃有这个心,孤又怎么能拂了爱妃的一片好意。”
禄禧自觉上前:“那陛下可需要老奴传唤谁来跟随?”
“不必,孤亲自去。”姜安宴摆手,抬眸笑望向俞逸明,“想必爱妃也不会不乐意吧?”
俞逸明弯眼笑笑:“能有陛下亲自陪同是臣的荣幸,臣尚且求之不得,又怎会不乐意。”
说到这,他停顿一会儿补充:“不过既是陛下陪同,多少要文雅些,臣可否麻烦陛下帮臣准备些东西?”
姜安宴没具体问,直接让他同禄禧说,由禄禧安排。
于是,一个时辰后,在关押刺客的地牢前,姜安宴沉默地看着眼前那一笼子还在蠕动的小蛇。
俞逸明在京城中偶然结识过几位出身岭南的养蛇人,他们在冬日养蛇人会给部分小蛇供暖供食,确保它们的正常活动。
这些小蛇便是俞逸明托禄禧找他们借来的。
姜安宴粗略估计这里至少有二十多条小蛇,大些的有两个指节粗,小的还不足一个指节宽,聚在一起蠕动,光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而俞逸明手中拿着一支只有一指长的骨笛,解释道:“这些小蛇已经提前饿过一日,它们本身无毒,年龄尚小,咬人不深,顶多留些伤残,没几块好肉罢了,不会出人命的。”
姜安宴忽然开始思考“顶多”和“罢了”这四个字的释义是什么。
这都算文雅审讯的话,他这个动辄只会砍头凌迟的暴君还真是暴得不够彻底。
姜安宴看向他,饶有兴致:“爱妃就不怕孤觉得你心思歹毒?”
“嗯?”俞逸明眸间浸入些困惑,随后绽出一抹笑,“为何会怕?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他将视线转向牢房方向,“他们弄脏了陛下,臣就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俞逸明的声音变得轻些,笑得纯良无害。
姜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