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好转,工地里,一片繁忙,机器轰鸣之声、骂娘声、石头砸击之声混杂其中,颇为嘲杂,聒耳之至,使人的心情之恬淡,到了此际荡然无存,不复存在了。
没有人心情是好的,因为不弄死个人的话,照此下去,怕是都得死,与其如此,倒不如先打死个人,以之献祭给神灵,饶了其他的人……只有如此了,可是到底是该把谁打死呢?
众人边干活边如此思量着,一时拿不定主意,因为这些人都是不错的,平日为人也是可以的,真的要下手去打杀了,纵使是铁石心肠之人,怕也是做不出来,何况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一些蛇蝎之辈,不要说真的下手去杀个人了,就算是悄悄在无人的地方想一想,那也是会感觉到相当的罪过,不是个事。
最后,人们选定了一个人,因为在大家看来,此人直是非常之缺德,竟然不学好,在工地里撒了一泡尿。当时那些干活的人们,看到那位仁兄如此,并没有生气,却在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用再去寻找了,就是此人无疑了。
众人把那人抓住了,准备等到夜里,悄悄地结果掉此人,以之作为祭品,敬献给神灵,保全自己的性命。那人此时才知众人为何会笑,原来用心如此歹毒,竟然想以自己作为祭品,一时想挣扎掉绳索的捆缚,可是徒劳而已,只能是听天由命了,不然的话,难道他能够逃出命运的魔掌,重新无拘无束地活着吗?
在这天夜里,空天月明,澄澈如清水,人们围住了一片篝火,鸣锣击鼓,欲活活将此无耻之徒打死,这不,每人握一块石头,准备行动,不然的话,可能在不久之后死的就是自己哈。
那人被绑缚在一棵树上,求爷爷告奶奶地祈求着众人之饶恕,但是不成,在这些人中,要想寻出一个德性比他差的,这简直不可能,只能是委屈此人了。
当然,想要打死一个人,这也是非常之难,这不,为了麻痹自己,许多的人开始喝酒,只有喝得醉醺醺地才能下手,不然的话,平日称兄道弟来着,真的要为这么一点破事而杀个人,不是个事。
“张三,”工头此时叫住了一人,“去杀了他。”
“不行啊,”张三如此答复,“我手疼,这些天来不知为何,无端长了个毒疮,握不住石头哈。”
“我胆子不大……”有人如此说道。
“我是他兄弟,不能杀了他哈。”张三的兄弟如此吱了一声。
……
“难不成要老子亲自动手?”工头此时有些火了,这便握着一块石头,凑了过去,可是看到此人,真的要杀了他时,却又不敢,因为在此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神之存在,这一旦杀了他,怕是不太好。
正在为难之际,有人说花伯来了。
花伯的身后跟着个人,此人便是少秋,此次前来,不过是想赚些钱,积攒起来,届时以之迎娶少女,岂不方便?
可是一进入工地,便遭到众人的指点,纷纷数说着他的不是,有人说了,此人直是西门庆似的存在,专门要干一些调戏女人之事,如此道德败坏之辈尚还有何脸面活在人世,倒不如放了那人,以少秋替而代之。
人们相互议论着,不久之后便形成共识,放了那捆缚在树上的人,却把少秋绑上去了,一时使得少秋大呼上当,再欲去寻找花伯之时,已然是看不到了。
少秋被绑缚在一棵树上,此时想逃去,可是不成,挣扎不脱,眼看就要不活,就要成为这些人的替罪羊了,这不,有人握着一块石头,边骂着娘边凑上前来,欲亲手宰了他,不然的话,如何出那一口恶气来着?
少秋记得那个男人是谁,可不就是那个外国女人的丈夫吗,知道自己的女人喜欢此人,早就想对之动手了,却没有个理由,因此之故,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只能是把怒火狠狠地压在心里头,直到此时,碰到了这么个机会,于是笑了笑,凑上前来,准备对之砸一石头了。
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上百斤重,一旦砸实,只怕是没有人承受得起,那怕是一头牛,怕也是受不了这种可怕的打击。
有人这便站了起来,想来劝说一下,可是那外国女人的丈夫,愣是拉不住,只好是随他去了,不然的话,可能会得罪他,进而把怒火往自己的身上撒,如此一来,只怕是不太好了。
少秋看到那外国女人的丈夫握着一块石头,凑上前来,咬牙切齿来着,脸色狰狞,非常可怕,直是要吃了他的肉,剥了他的皮而寝之似的。本来想求饶来着,可是到了此时,几乎无法开口,嘴巴瞬时之间似乎遭到何人之封堵,根本就张不开了,纵使是勉强张开了,说出来的话,那也是不成其为话语。
“看来得死在此处了哈。”少秋看着那外国女人的丈夫凑上前来,如此想着。
天上忽然之间起了一阵风,一阵可怕的黑风,此风过处,一切的一切皆变得不堪,就算是一些石头,在这风面前,亦是滚动起来,往着一些该死的地方而去。
那可是块巨大的石头来着,所过之处,简直一片狼藉,几乎无人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