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凌云出现在了李承佑的书房。
这次见到李承佑,没有之前的激动与喜悦,有的是浮在脸上的凝重。
“老师,可是出了什么事?”望着李承佑一脸愁容,凌云关心道。
李承佑回头,脸上泛着疲惫之意,无奈地叹气道,“海禁一事,可能要搁置了。”
凌云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李承佑在为这件事忧愁。
汗,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其实海禁能否开启,得看乾熙帝的决心多大。
现如今李承佑既然这么说,那就证明乾熙帝决心还不够,至少没有力排众议的魄力,也没有想改变大乾国库空虚的决心,又或者是大乾还不知道到冒险一试的地步。
可是不管怎么说,对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影响,顶多就是俸禄扣着发不下来。
李承佑犯得着这般焦虑?
“老师,海禁只是一个开源的法子,是否成功开启皆看陛下得意思,既然陛下没有力排众议的决心,此事搁置也未必是坏事。”凌云看得非常开,并没有因为海禁一事做不成而感到难过。
“你懂什么?”李承佑突然大声说话,语气隐隐不服气。
凌云一连愕然地望着他,实在也是没有想到李承佑将这事看得这般重要。
若是凌云想到今日,当时就算是看着李承佑唉声叹气,他也不会将海禁一事道出。
“老师,稍安勿躁,陛下那边不点头,即使我们想做也做不下去...”事已至此,只能好生开导一番,好让李承佑不再消沉难过。
李承佑沉默了好久才道,“说到底也不算陛下不支持。”
凌云愣住,错愕不解地望向李承佑,心下想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一下子讲话说完不行?
李承佑就是这样子,有时直爽到一下子能将整件事说完,有时又变得吞吞吐吐,半天都不吱一声,或是话说一半,让人摸不着头脑。
“陛下两天前召见了何玉山,今日又单独召见了为师和东方和。陛下称让何玉山不在这件事上掺和,这原本是件好事,没有何玉山掺和,为师与东方和一定能将此事办成,正当我两人要将施行计划道出时,陛下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李承佑迟疑片刻,将事情大致意思道出。
凌云没有插话,耐心听着李承佑的陈述。
李承佑停顿片刻,又继续道,“总之陛下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海禁一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倘若失败,为师与东方和以及支持开海禁的官员都会遭到清算...”
凌云听完所有的细节,对乾熙帝的话有了清晰认知。
无非就是怕失败,届时如果真的失败,那么就要有人站出来背锅...
李承佑是提出此政策之人,势必会遭到清算,东方和是第一个在朝上表示支持的人,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而且李承佑刚刚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清算并不代表杀头,而是要远离权力中心。
也就是说,海禁一旦失败,李承佑这一帮支持开海禁的官员都会被贬至地方为官,而且贬的地方不会太好...
难怪何玉山不愿插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让李承佑他们去闹。
等闹完了,失败了,届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都踢出朝堂。
...
胡庆山为了能够登上工部尚书之位,这段时间不知道私底下来了几次何府。
“相爷为何在朝堂上对海禁一事的态度模棱两可?”胡庆山不解地道。
胡庆山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知道何玉山真是的态度和想法,只因在朝上他一直是扮演反对开海禁的角色,然而今日乾熙帝就这一事询问何玉山的态度时,他以为何玉山会果断反对,万万没有想到何玉山的态度模棱两可,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让他一下子就急了。
散了朝匆匆到此,只为了确认何玉山的真实想法。
何玉山盯着他,笑道,“庆山,你一直都是自己人,你应该明白现如今在朝上,我们的声音处在弱势。”
胡庆山闻言愤慨道,“相爷,这只是暂时,只要相爷坐上左相的位置,晾那群家伙也不敢阳奉阴违,表面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
“不不不,你还不明白!”何玉山听见他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胡庆山愈发不解。
何玉山继续道,“帝王之术,意在平衡,显然陛下不想我们一家独大。”
胡庆山默然,因为他知道这是真的。
顿了顿,追问道,“难道陛下要针对相爷?”
何玉山再度轻轻摇头,理解透彻道,“这倒也不是,只是陛下有意扶持太子一系官员,意在打压秦王。”
“既然如此,相爷我们该怎么办?”胡庆山扮演起打手的角色。
只要何玉山示下,不管怎样,他都要硬着头皮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