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河子弟以逸待劳,绕过一个长长的圆弧,朝着败退的大凉哨骑追了过去。 以逸待劳,以少打多,在谁看来都是一场一面倒的战局。 王幕坤如此认为。 两河诸将如此认为。 所有的两河子弟都如此认为。 可战局却并非如此发展。 对面的大凉哨骑却没有加速逃散,反而就地列阵。 中间的大凉哨骑开始抄起骑盾,摘下长枪,准备结阵破敌,两翼的则是重新挽弓搭箭,竟摆出包围的鹤翼阵。 这一举动,把王幕坤都惊呆了。 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群大凉哨骑难道不怕死吗?还是疯了?莫非想以不足百人的队伍,击溃自己的千人队? 两方人马快速靠近,一千两河子弟开始用骑弓射击。 一波箭雨瞬间倾斜在大凉哨骑的头顶,几乎将所有的大凉哨骑都笼罩其中。 见此情形,王幕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淡淡说了句,“结束了。” 其他诸将也露出喜色,“哈哈哈,这些大凉哨骑够凶狠,却不知死活,竟然妄图用一足百人与我一千骑兵对抗!” “没错,一千打一百,十打一,这群大凉哨骑一个也跑不了。” “说的太对了,这一次绝不能让大凉铁马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 王幕坤淡然一笑,脑海中开始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进攻。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彻底大跌眼镜。 这些大凉哨骑纷纷举起骑盾挡住要害,速度丝毫不减,直冲对面的两河子弟。 利箭在他们的骑盾和痦子甲上撞得叮当作响,然而光是声音清脆,却没什么卵用。 一个大凉哨骑也没落马,也没人受伤。 下一步,这些大凉哨骑也开始了挽弓搭箭,开弓如满月,大箭如流星射出。 只一瞬间,两河骑兵中便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嚎惨叫声,顿时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仅仅是第一轮,足有数十个两河子弟落马身死。 大多数都是面部和脖颈中箭,救都没法救。 剩下的两河骑兵又惊又怒,纷纷举弓还击,可大凉哨骑的箭雨再一次射了出去。 两河骑兵这一次落马的更多,足足四五十人,很多人是被吓得坠了马。 马上骑射,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就是这些大凉哨骑,大多数都是西北土生土长的羌族人,自幼骑射,这才练了一身骑射功夫。 王幕坤看出自己的两河骑兵根本不是对方大凉哨骑的对手,立刻下令骑兵撤退,火器兵,弓弩兵准备掩护。 可两军已经焦灼在一起,如何能退的下来。 大凉哨骑个个弓马娴熟,手中长枪马刀如流星火雨,如虎入羊群,在两河骑兵的军阵中肆意砍杀。 弯刀抡砍处,两河骑兵纷纷落马,几乎无一合之将。 这些大凉哨骑中有猛人手持大斧和斩马刀,更是凶猛异常。 巨大兵器一落下,便立刻是血肉横飞,碎肢乱飞,场面血腥无比。 不足百人的大凉哨骑硬是在两河骑兵的军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也彻底杀破了两河子弟的血气。 在巨大的伤亡下,两河骑兵终于扛不住了,纷纷打马后退。 可大凉哨骑怎么能轻易让这些羔羊逃走,一路衔尾追杀,一直杀到车营跟前,才停了下来。 更有甚者,竟举着两颗两河骑兵的人头在车营前耀武扬威,好不嚣张。 王幕坤惊的竟一时之间站立不住,差点坐在地上,“怪不得小凉王敢起兵造反,他麾下的骑兵太强了,太强了!” 冲出去的一千骑兵,最后清点人数,回来的不足六百人,且人人带伤。 对面仅仅有个位数的人伤亡,这伤亡差距如何能相提并论? 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想要退兵的冲动了,对面仅仅一百哨骑,竟然逼的他十二万人进退不得,若是三万大凉铁马全都杀来,自己该如何应对? 不管怎么说,大凉哨骑算是退了。 车营继续前进,距离西北边城越近,周围的气氛越发的诡异。 在茫茫荒漠中,远处连成一片的大城终于出现在两河子弟的眼中了,然而,不等他们高兴,地平线上突然掀起阵阵冲天尘土, 随后便是滚滚如雷鸣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响起,在每一个两河子弟的耳边炸响。 狂风骤雨,天雷滚滚,也不过于此吧? 在如此恐怖的高压下,所有的两河子弟都紧张的无以复加。 连王幕坤都露出前所未有的担忧,这一次可不是一百大凉哨骑,而是三万大凉铁马,甚至还有步军也说不定。 果真,一股恐怖的钢铁暴雨突然降临到两河子弟的头顶上,这是数千大凉铁马的杰作。 数千柄强弓倾斜出数千根大箭,犹如铁犁一般,狠狠地犁过两河子弟的车营。 “噗噗噗噗!” 无数两河子弟惨叫着倒地,死者枕籍,一眼望不到头。 在呛人的烟尘和密集的箭雨中,一个个人马覆甲的骑兵从漫天遍野杀了过来。 每一个骑兵都全身覆痦子甲,连战马也是如此,手中的大弓更是比人还高,箭若连珠,纵马奔驰,几乎箭箭夺人性命。 密集的大箭连绵不绝的落下,几乎将车营从头到尾杀了个遍。 整个车营内的两河子弟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片的倒地,惨叫声更是响彻云霄! 这一次,两河子弟彻底陷入了混乱,不少士兵吓得跪地磕头,还有士兵四处乱步,有的更是惊骇呼叫,“恶魔来了,快跑呀,恶魔来了!” 这些两河子弟根本做不到满甲,就连王幕坤的亲军护卫也只有三分之一满甲,更别说其他普通士兵了。 再看看对面的大凉铁马,不止是人,连战马也覆甲,清一色的人马覆甲。 再看看浑身上下就一件破旧皮甲的两河子弟。 难不成就让他们仅仅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