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瑾忽然停住声音,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脸惊慌,满是担忧。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还是在当今天子的面前。 扑通一声。 她立刻伏地磕头,不安道:“陛下,臣妾信口开河,如有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不!”李奕上前托住她的胳膊,将起扶起,双眼满是光芒,“你没有半点失礼之处,而且说的太好了,也太对了,朕要全部采纳。” “不过,朕不止要民间商贾借贷,朕也要建立自己的借贷组织,由国家对民间放贷,而且是最大最具有权威的,不止是针对这些流民,包括商贾,贩夫走卒都可以借贷,以房产,土地进行抵押,只要有足够的抵押物,你借贷多少银子都可以。” “这个贷款组织就叫银行如何?”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一个名字,朕打算将这个组织交给你,不止是放贷,还要包括安置灾民,征税,受灾百姓的补贴,等等,皆由你负责。” “朕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么超前的思想,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装了什么,太厉害了。” 听到李奕这长篇大论的夸赞,赵怀瑾也愣了,惊慌的脸蛋露出淡淡笑容,而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刚她很后悔说这些东西,尤其是在皇宫,后宫议政,乃是大罪,别说是她一个嫔妃,就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轻易议政。 更何况,就她的这一番话,本就是谬论,若是落到言官的耳朵里,还不知道又引起什么幺蛾子,就连他爹赵松阳对她的言论,都极为厌恶,数次呵斥她。 可没有料到,当今陛下竟然很欣赏她的想法,这着实让她更加好奇,水眸盯着李奕,满是惊奇。 这位世人口中的“昏君,”今日带给她太多的惊喜了。 李奕忽然叹了口气,眉一凛,“可实现这一切,都需要银子呀,如今各地狼烟四起,民不聊生,税务收不上来,朝廷穷的叮当响,连官员的俸禄和军饷都凑不出来,这一次东山剿匪,几乎把朕的内孥掏干净了。” “没有银子,这一切都是空话!”他忍不住轻叹一声,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个当今天子就是想法再多,没银子也是空谈。 赵怀瑾忽然一笑,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妾有点贴己钱,是出嫁时娘亲给我的,我自己也有一点私房钱,不多,您暂时先用用急。” 李奕摆摆手,立刻拒绝了,“朕怎么能用你的钱呢,不妥,不妥。” 关键是你那点钱能有多少,两万,三万到顶了,这点银子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陛下,一共六十多万两……” “啥!” 李奕差点一屁股掉下床,这也太吓人了吧? 这都是什么家庭呀? 管六十万两叫贴己钱,还不多? 关键,最离谱的还是赵怀瑾,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朕吧? “陛下,您没事吧?”赵怀瑾吓得花容失色,惊慌不已。 作为世家子弟,她从小灌输的就是三从四德,夫家为天的思想,打她入宫开始,她已经在心底将李奕当做自己的天了,当做自己的丈夫。 “没……没事,不过,朕很好奇,你那来的这么多钱?就是你娘给你贴己钱也不能给这么多吧?”李奕心里暗暗好奇,主要是九边赵家那地方土地贫瘠,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赵怀瑾很认真的回答,“这些钱都是臣妾赚的。” “你赚的?”李奕猛然一震,一脸的不可思议。 谁家正常人能赚六十多万两? 就是朝堂那些佞臣贪污了一辈子,最多的前户部尚书钱魁,也不过百万,而且其中大半是钱家几辈人积攒下来的。 “真的!”赵怀瑾认真的点点头,“臣妾以前在九边经商,大部分商队都是我赵家的,赚取的银子大半归家族,剩下的就是臣妾的。” 李奕眼神一眯,心里暗暗惊喜,九边经商这么赚钱吗?朕要是把九边,辽东,西北的商队全部拿下来,那朕还不发了呀? 这个想法突然在他的心底钻了出来。 赵怀瑾还以为李奕不信,解释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草原上的骏马,牛羊皮毛都是中原的紧俏物品,价值不菲,而中原的盐铁茶又是草原的紧俏物品,来回倒卖,利润何止十倍。” 李奕点点头,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小妮子真是了不起呀!果然是经商天才,朕这次是捞着宝了。 “对了,陛下稍等,我这就去拿。”她快步转身,莲足轻挪,开始四处寻找。 今日真的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他彻底被震惊到了。 看不出来,赵怀瑾还是个白富美,典型的小富婆呀!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六十万两,这还只是她个人的财富。 至于她背后的赵家,只怕更是积累了金山银海般的财富。 怪不得,世人都说这些世家门阀个个富可敌国,一家之力,可比肩一国,这还是一个小世家! 换了朝廷,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现在国库穷的耗子进去,都要哭着出来。 “陛下,您先用着,回头我写信给我爹,让他再给您送来。”她很是大方,没有半点不舍,直接将一大叠银票直接塞进李奕的手中。 李奕表情无奈,心里说不出的酸楚,眼前这个女人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仅仅就一个妻子的名分,就毫不保留的对自己付出,这份情谊实在是太难得了。 想想在那个世界,什么婚前财产协议,什么婚前房产等等,现在看起来,真是可笑。 这本身就是对婚姻的一种亵渎,如果两个人不能毫无保留的付出,这段婚姻的意义何在? “怀瑾,这钱算是朕借你的,等朕手头宽敞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