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女人慢慢睁开眼睛。 见刀疤男不在,松了一口气。 忽然感到胃部不疼了,一身轻松,忙问: “大夫,你——” 巩菡烟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含泪道:“是叶医生,他把你胃里的癌瘤给治好了,没事了。” 她看了看叶军和周围的几个人。 忽然发现自己衣服还敞开着,急忙系上扣子。 叶军问道: “刚才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 她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他。就是我在公园里捡瓶子卖钱,被他给堵在树林里,把我衣服给扒了,就把我给……那啥了,我要报警,他就打我,说警察来了也没用,咱俩是恋人,后来,我气晕了,就失去了知觉,谁知他把我弄到了这里。” “来了也好,正好胃癌被叶医生给治好了。” 巩菡烟强调道,生怕叶军当了无名英雄。 她用手捂着胃部,连连点头: “我去照过B超,瘤子已经有拳头大了。我想,自己没几天活头了,趁着还有口气,捡点瓶子,给家里攒几个钱。现在好了,我没病了,又能打工了。太谢谢了。” 叶军问:“你叫什么名?” “我叫谢娟。” “是本地人吧?” “我是江滨郊区农村的。” “你……家里有困难吗?为什么捡易拉罐卖?一天才能挣几个钱。” “也不少,一天能卖二十多块钱呢。” 她十分满意地道。 叶军和巩菡烟对视一眼,心中一酸:对比起退休金一天三百的人来说,这个二十元,有点少。 巩菡烟用手绢擦了擦眼睛,问:“我们这里诊所刚刚开业,需要人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诊所干杂务,打扫卫生什么的,一个月给你5000块钱,供吃供住,你看——” 谢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为听错了。 直到巩菡烟又重复了一遍,她才知道是真的,当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别哭,你饿不?我这还有一个盒饭,你吃了吧。吃完休息一下,给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巩菡烟一边说,一边偷偷抹眼泪。 女护士急忙把盒饭用微波炉给热了,端过来。 谢娟大概是饿极了,拿过盒饭,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有了力气,脸上也带上了笑容,灿烂地笑着,便拿起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叶军看着巩菡烟,轻轻道:“医者仁心,你还真有点医者范。” “去!”巩菡烟嗔了一声,“你别贫嘴,没事就回江滨吧。你弄个百花诊所,老是不在岗,时间长了,诊所办得下去吗?” “办不下去,就来投靠巩博士,讨口饭吃。”叶军道。 “就是就是,将来诊所办大了,我也过来拿只饭碗。”汪亮国笑道。 巩菡烟看了一眼汪亮国,没说话,转身去帮谢娟拖地。 叶军便和汪亮国离开,开车回到江滨。 汪亮国说,还要参加堂弟的婚礼。 叶军开车把他送到婚礼现场,刚要回百花诊所,汪亮国却拽住叶军,要他也进去吃喜酒。 叶军笑道:“我又不认识你堂弟,还是别蹭人家饭了。” 汪亮国抓住叶军不放,道:“不是吃饭的事,是需要你来给我们汪家镇镇场子。” “什么意思?” 汪亮国认真起来:“我堂弟娶的媳妇,家族挺有号的,上辈子老一代,在江滨挺有名的,经常上电视的。他们一大家子人,都是好单位,不是烟草,就是水务,人家的女儿,嫁给我堂弟,算是下嫁了。听说一家子人,对这桩婚姻不太满意,说我们汪家是小户人家,很瞧不起的。我叔就想让我找几个江滨有头有脸的人,来当婆家客,借机给对方看看。你说,我能认识什么高官大老板?就你了,你可不要推脱!” 叶军苦笑了一阵,一想,也没办法,只好跟着汪亮国走进了婚礼大厅。 此时,典礼已经结束,已经开始摆婚宴上酒菜了。 菜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两千元以上的级别。 酒也不错,是六粮液。 叶军看了看汪亮国:“这么豪华的婚礼,说明你叔家家底挺厚吧?” 汪亮国苦笑了一下,“我叔就一钢铁厂的普通工人。我堂弟大学毕业,在钢铁厂当助工,你想想,能有什么家底?这次结婚,彩礼28万,加上婚房,本就把家底掏空了,婚宴本想节俭点,娘家有一个人,托人捎来话,说没有两千打底的菜,他们肯定把桌子掀了。所以,这十几桌,都是借钱开的宴啊。” “噢,你堂弟和弟媳是大学认识的?” “哪里哪里,是别人给介绍的。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 有点闪婚的意思。 “估计两人一见钟情。”叶军笑道,“祝福啊!祝福他们幸福。一见钟情好。” “新娘子对我堂弟绝对是一见钟情,那天在我堂弟宿舍见的面,然后就不走了,给我堂弟做饭,晚上就留宿在那里了……” 咦? 这个……有点意思。 叶军正在品味其中的“岐义”,邻桌开始热闹起来。 原来,新娘和新郎敬酒、点烟到了邻桌。 这一桌,是娘家客。 一群男的。 果然如汪亮国所说,都是好单位的,看着鲜衣阔表的,一看就知道是收入极高的单位,非烟草石油税务莫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