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令叶军思考好长时间。 有些事……你不能做得太“愣”,太过火。 否则的话,会得到一个反弹,反而伤了你自己。 要报仇,要防止庞飞天对自己下手,应该理智、有技巧,在法律范围之内行事才行。 想到这里,心情变得平静一些了。 从那以后,渐渐地把和庞飞天、何芉芉的事看得淡一些,专心地去搞医务室、搞桃园改建参园的事情。 这天,叶军把患者处理完毕,在医务室吃午饭,正准备去桃园帮樱花姐莳弄那几帘人参园子,忽然听见一阵汽车刹车声。 往门前一看,只见几辆公车停在了医务室门口。 一伙人跳下车,从车内拽出一个少女,连扛带托,弄进了医务室。 女子看上去,也只有不到20刚的样子,长得很美丽,让人联想到她应该是有一个好妈妈,一个面容姣好、皮肤白嫩的妈妈,才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叶军忙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一个中年男人,别人管他叫孟科,急匆匆地介绍说,他们下乡搞对口扶贫,女孩不慎掉进了河里,摔伤了。 “大夫,”孟科非常着急,弯着腰,态度极为谦卑,“她可能不太行了,你看看,能不能采取措施,延长一下时间,怎么也得熬到救护车来到这里呀!” 这话,明显是在说,你这小医务室,我们也没指望你能做什么大的治疗。 叶军忙叫他们把女子平放在诊台上,然后听了心音肺音,把了脉,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人快不行了。” “那怎么办?” “救护车来不了的话,就先去镇医院吧。” 现在伤者是失血过多,叶军无法给她输血,如果为了挣钱,乱做什么急救的话,根本没有效果,还会误事。 叶军说完,便解开女子腰带,发现她腿部和背部,有几处大伤口,叶军便着手做消毒包扎处理,先把血止住再说。 孟科一听说叶军治不了,马上态度就变了,把一腔的焦虑和恐惧,都发泄在叶军身上,大声吼道:“你耍流氓吗?你治不好,就不要乱动,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爸是谁吗?” 叶军经过此前那么多的经历,对于医闹相当有承受能力,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用衣角把女子雪白的肌肤给遮上,“好,好,我不动手。” “哼!”孟科余怒未消,又来了一句,“你一个小村医,谅你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叶军轻轻地说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职业,特别不能侮辱我的职业水平!” “噼!” 一声脆响! 叶军抡圆巴掌,使足全身力气,搧在孟科的脸上。 这一掌,可是要命的一掌。 它不但为了孟科对叶军的侮辱,也带着叶军本该进体制却流落成小村医那种憋屈:泥马以为你是体制内的,你是大局,就可以随便侮辱小百姓? 该打你,照样打你! 孟科被击中之后,脑袋向右转了一个可怕的角度,身体随之原地转了一圈,向后倒退两步,倚着墙角才勉强站住。 左脸红肿,眼镜被打碎,只有一条眼镜腿还挂在耳朵上。 孟科,包括同来的一伙人,完全被小村医的气势给震住了。 谁都不敢吱声。 他们在市场上管管小贩占道经营,还是相当有效率的。 到了乡下,一切都变味了。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眼前这个小村医,真不好惹。 孟科怕得要死,真想给叶军跪下,但毕竟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科级,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不好给别人下跪,所以便甜甜地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相当宽宏大量的责备:“你怎么随便打人呢?” 说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镇医院。 那边,接电话的是万生才。 万生才一听说人要死了,也留了个心眼,笑道:“人都快死了,而且是外伤,如果送过来,路上一颠簸,准出事。” “那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孟科道。 “谁说我们镇医院见死不救?如果你们不差医药费的话,我们镇医院专家小组可以去百花村现场抢救!” “医药费不差你们的,我们是江滨叉叉局的!” 一听说是叉叉局的,那可是大局,你管他们要多少医药费都不成问题,万生才放心了,声音喜滋滋的:“十分钟之后,我们就到。” 果然不失言,十分钟之后,两辆车,载着七、八个医生护士,来到了医务室。 村民们早已经得到了消息,纷纷过来看热闹,医务室门里门外,喜气洋洋的,都盼着真有人能死在百花村医务室,那样的话,明天赶大集,遇到外村的熟人,就有得吹了。 镇医院来的人当中,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看就是头头,脸上气度不凡,他走到诊台前,打眼一看,便哼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大家没有意料到的话: “万主任,看来,农村基层医疗工作者的培训工作,还是要抓紧哪!” 万生才哈腰一笑,巴结地问:“林院长,您指的是——” 林院长伸手一扯,把伤员腰带重新扯开,露出雪白之处,引来一群脑袋伸长脖子观看,“这个伤员是摔伤,摔伤!如果有生命危险,那是内伤所致,这位小村医却进行了外伤止血包扎,这不是南辕北辙、缘木求鱼吗?” 万生才哈腰一笑:“林院长,为什么不能进行止血包扎?您细讲讲?” 旁边的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也纷纷恳求道: “林院长,这对于我们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林院长,您从中医辩证的角度,给大家答答疑吧!” 对于这些奉承,林院长显然很舒服,伸手在伤员皮肤细腻的地方捏了捏,揪了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