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拥挤着想要让他的整个脑袋随时炸裂。
拼命地拉扯住那根想要臣服的弦,池停空洞的视野中浮现出的是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因为模糊的记忆而变得扭曲诡异,一排排地出现在他的跟前,充斥着忽远忽近的求救声:“救救我们……曙光,救我们……池队……池……队……”
那些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然后又渐渐地远去,然后慢慢变成歇斯底里的呼喊。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
“不、我根本不是怪物……见死不救……你们会遭到报应啊!”
“呜呜呜,队长,我真的不能死!还有人在等我,我不能!”
“异化度过高又怎么了,我明明还是人类,明明还是!”
“呵呵呵,这就让我去死了吗,那,你们又什么时候去死呢?”
头痛欲裂,池停努力地睁着眼睛,依稀间感到当中的几个人影透着几分让人悲伤的熟悉。
他以前,似乎救了很多的人,又似乎,变相地杀了
更多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影开始一层又一层地聚拢在他的身边,形形色色,嘴脸各异。
充斥在耳边的无尽指控足以让人逐渐疯狂下陷入彻底的绝望,池停额前隐隐地浮起了几股青筋,却是缓缓地抱着欲裂的头颅渐渐地站了起来。
神志的拉扯让他的眼瞳中仿佛也填满了扭曲的人影,苍白地没有半点血色的唇角却是渐渐地浮起了病态的弧度。
慢慢滑落的手掌覆盖住了神色未改的侧颜,微张的手指尖流露出的视线里渐渐地多了几分讥讽。
原来,这就是他忘记的那些记忆吗。
总觉得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但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都是他以前所做出的选择。
做了就是做了,难道还指望拿以前的事情对现在的他——做出审判吗?
抱歉。
或许确实感到有些失落跟遗憾,但不管怎么样,做出的选择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可从来不是一个会为了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而后悔地进行忏悔的人呢。
真的,无趣。
盘旋的气流无声地凝聚在他的脚底,那一瞬间顷刻爆发,原本沸沸扬扬的嚣闹世界随着周围那些身影悉数冲散,而陷入了一片彻底的寂静当中。
终于安静下来的世界让仿佛灌满脑海的人声终于安静了下来。
池停眼底的混乱随着沉重的喘息渐渐平复,随之而来整个身体经历过强烈抗争的疲惫感让他感到五脏六腑都有些痉挛,强忍着想要原地昏睡过去的力竭感,他努力地抬起了沉沉覆下的眼皮,视线扫过周围那片只留下一片白色光芒的空洞世界,迟钝地迈开了重如千钧的脚步。
比起那些显然并不能让他感到快乐的本体记忆,他现在并没有忘记,此时同样被带入这片精神世界当中的恐怕还有另外一个人。
终于,他在视野的尽头看到了一扇突兀独立粉色的门。
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笼上,池停短暂的愣神后加快了脚步。
到了跟前他才发现这扇门居然只是半掩着,这样轻轻一推,就迈步走了进去。
一个身影落入眼中的瞬间,那个人显然也像是听到动静后回头看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后面的那扇门一样,池停听到楼越刃这样问。
周围的墙面都是浅浅的粉色,却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构造出了圈禁着跟前这人的整个世界。
就连往面前的落地窗外一眼看去,都是无尽虚假的模糊景象。
不过,从楼越刃这样平静的神态看来,刚刚他跟那个“池停”同时放出的能量正好抵消,虽然确实将他卷了进来倒是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
感到有一种隐隐松了口气的感觉,池停缓缓地闭了闭眼,走过去平静地伸出了手:“我是,带你出去的人。”
楼越刃的神态间还有几分绅士,但在视线接触的几秒钟之后也将手递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应该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谁说不是呢。”
接触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的无数陌生画面让池停微微顿了一下,再次感受这种情况让他习惯了很多,片刻后,就这样牵着楼越刃从那扇门里走了出去,“不管怎么样,该回去了。”
周围的光在穿过大门的那一瞬间豁然聚拢。
两人的身影就这样彻底地消失在了一片耀眼的白光当中。
复制品终究只是复制品,[精神权柄]的权限终究属于拥有最坚固意志的强者。
久飘不散的星芒,仿佛在恭送这片精神世界里绝对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