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小夫妻才一见面,便是如诗中所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下泠沛拉着谢衍的手,满眼都是谢衍,胶着着不肯移走目光。
谢衍好笑地搂着泠沛道:“怎么这般移不开眼?”
泠沛嘟嘟嘴,横了眼谢衍:“你说呢。”
谢衍心情极好,当下搂紧泠沛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让泠沛重展笑颜。
晚间,红火的灯笼挂在廊檐下,庭院四周都是灯笼,照的这方小天地亮如白昼,星辰引着薛宝钗和林黛玉过来一同用膳,谢衍也一同用膳。
起初黛玉还有些不适应,本朝便有着男女七岁不同席的习俗,更何况谢衍对林黛玉来说是外男。
不过,“我既把你当妹子,阿衍便是姐夫,自家亲戚不需如此多礼,一同坐着吃吧。”
四个人便围着桌子吃了起来,谢衍照顾泠沛的口味,膳食都偏清淡,今儿倒是惊奇,多了炙烤羊肉,辣子鸡等食物。
谢衍奇了问道:“怎么吃这些?才听管家说,脸上有些泛红,吃了不怕更红?”
泠沛夹起一块小鸡肉放在谢衍碗里,笑道:“那是吹了风,最近啊,我觉得这蜀地的菜很是不错,阿衍,我们下次去蜀地玩耍呀?”
谢衍看向泠沛灿烂的笑容,头便先点了,满口答应。
薛府门前,来了几个身着红衣的衙役们,满面春风。
管家一出门,便看到了这些衙役们,忙热情邀请几人进门歇脚。
“我们还要去往下一处报喜,贵府薛相公中了二甲进士,恭喜恭喜啊。”那几个衙役们说了薛蝌的名次后,自有管家送上丰厚的茶酒钱,薛父和薛二爷等都喜不自胜。
“恭喜弟弟,蝌儿也有了一个光明的前程了。”薛父很是高兴,兄弟二人一同去了薛老太太处报喜。
“那也要谢谢泠沛,为蝌儿找了林大人指导,林大人当初可是探花,文采斐然。”薛二爷不是得意之后便猖狂的小人,自然知道泠沛对自己孩子的帮助有多大。当下又是感谢了一通薛父和薛母。
即便这趟回来,和薛母因为处事态度不同,而有些小龃龉的薛二太太,也是满面笑容地诚恳与薛母道谢,等一家子吃完晚膳,薛家二房又送来了一份厚礼。
薛母伺候薛父就寝后,两人躺着床上,看着百子千孙撒花床帐,薛父的笑意一直没有消退,“这往后,我们薛家一个经商,一个走仕途,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薛母听了也高兴,还道:“这蟠儿的亲事也该有个着落,之前压着他读书,可却不是读书的料子,如今有泠沛和蝌儿,老爷。”薛母测过身子看着薛母,目光灼灼,“依你之见,我们蟠儿的亲事该如何定?此前,沛儿嫁入安郡王府,便有些人打听蟠儿的亲事,如今应该更多了。”
薛父听得出薛母话中的意思,往日,薛蟠只是皇商家的公子哥,自然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会轮到薛蟠,如今,倒是可以想一想。
“之前有人给我说了夏家,便是管着所有宫中所有陈设盆景,还有长安城里城外全部桂花局的夏家。”
“更妙的是,那夏家唯有这一个千金,寡母带着长大,而后这万贯家财可都是夏家千金带走的。”
薛母解释了一通后,薛父自然知道是谁,可“便只这一女,寡母带着,心性脾气如何可知?”
薛父这么一问,薛母愣了片刻,才喃喃道:“深闺之中,如何知晓。往日我是觉得这姻缘不错,如今蝌儿这么一中,又觉得这夏家着实不够繁盛。”
难得听到妻子这般话语,薛父轻笑,拍了拍薛母的肩膀道:“这事,你可与沛儿商议。我们家宝钗年纪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沛儿做主弃了小选,可有相看人家了?”
薛母一听说道宝钗,登时也不管那夏家富不富裕了,左右如今薛家蒸蒸日上,她很该先紧着宝钗来,薛蟠自有薛父安排。
再说泠沛和宝钗几人,在花园中赏月之时,说起了秦可卿。
“蓉大奶奶性情极好,御下也松弛有度,宁国府的下人们还是很听蓉大奶奶的话,真是可惜,年纪轻轻的便走了。”
“我听宝玉说,那场丧礼极为隆重,珍大哥哥哭的很是伤心,外头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的老子娘去世了呢。”
林黛玉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盖是林如海回来了,有了底气,说起话来便比之前更无所顾忌。
“这秦可卿的身世不简单。”泠沛神色莫名地看着谢衍,“元春真的这么做了吗?”
谢衍将桌上的果子端了过来放在泠沛面前,用银叉子插起一块果子放在泠沛嘴边,等泠沛吃了下去后,才开口:“皇帝宫中嫔妃甚多,且近日选秀又进了几名秀女,元春年纪渐渐大了,自觉没有优势,自然。”
这话中的未尽之言,在场的三个人都听懂了。薛宝钗和林黛玉对视了一眼,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含着一丝疑惑和沉重。
林黛玉扯着帕子小声道:“秦大嫂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