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别离开爷爷,你也给爷爷带来很多欢乐,让我含饴弄孙享受了天伦之乐。 老天爷,你怎么不把我这个老不死的收走。囡囡,还这么年轻,她还有三个孩子要抚养,老天爷,求求你,别让囡囡走。”爷爷扑到平床上,抚摸着我的失血的脸,放声大哭。 “老人家,我们要进去啦,你在外面等着,你们家属把老人家扶到一边休息。”医生见惯生死,只是让爷爷不要挡住生命通道。 听说一夜白头,电视剧也这么拍,我一直持怀疑态度,现在在我面前真实上演,爷爷的半头青丝转瞬即白,我带给爷爷多大的痛苦。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医生把我推向产房。 我身体一轻,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没防备身体摇摆不定,东扯西扯有点扭曲,我看了看身后,我这是离魂了。 我的躯体还在床上躺着,此时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神锐利,随即又闭上了,如果不是我盯着看,都以为看花眼了。 我扑,我吸,试了各种办法也回不了魂,我的脚还被小玉禁锢自己的脚上,不让我离开它的掌控,既然不能反抗,我就躺平享受。 我也要反过来想,我自己亲自生孩子充满无限变数,换成小玉就两说,孩子最可能平平安安的降生,这对我来说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我听着爷爷在产房外嚎啕,眼泪也想哗哗往外流,可我现在灵魂状态也没有眼泪。 “亲家爷爷,我们要乐观,元元一定能战胜困难,她舍不得你,孩子,还有文子,以及我们大家。”公公心里也很难过,还要压抑自己的悲痛,理智的安慰爷爷。 “大鹏,来把爷爷扶到座椅上等着,”两人合力把瘫软的爷爷扶坐稳。 “菩萨保佑,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保佑我可怜的乖孙,可怜的儿媳妇,让她们都好好的,我求求你啦!”婆婆病急乱投医向神佛祈求。 所有人或站,或蹲,或坐的焦急的等着,站累,蹲累,坐累了,就站起来转悠,每个人都心里没底。 另一边,二宝把车驾驶的风驰电掣像在路上飞,一小时的路生生缩短到二十分钟就飞到了。 找到会议室,敲门不等应答就推开紧闭的门“首长,我找旅长,家里嫂子有生命危险,嫂子还等着旅长。”二宝逡巡了一圈人,锁定旅长的位子。 “旅长,嫂子刚刚打电话来说都给你留遗书了,叫你赶紧赶回去。”二宝见着旅长想到嫂子说的话,眼里的泪控制不住流下来。 老公这两天也是坐立不安,心情烦躁看啥都不顺眼,听了二宝的话,“咯噔”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 “首长,我向您请假,回去处理家事。”老公强掩悲痛,眼睛赤红向领导请假。 “快去,别耽误,你也别太担心,一定会吉人天相。” “谢谢首长,我走了。”顺手就把所有军事资料交给首长保管。 “二宝,我们走。”两人敬礼告别。 “这是出大事了。” “前段时间,还给我们炫耀,他老婆给她怀了三胞胎。” 老公走后,军官们也扯老婆舌,安静的会议室,就像水滴油锅里引起沸腾。 老公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你嫂子,在电话里说了是怎么个情况,你跟我说清楚。” “是汪叔家的养女作孽,让嫂子早产,听嫂子的语气很严重,都在电话里交代后事啦。”二宝用袖子擦着眼泪,一五一十复述我的话。 “开车进京来不及了,我打电话去调飞机,”几经协调,才坐上回京的军机。 坐在机舱里,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老公隐忍着不想往坏处想,想着跟爱人相处的美好时光,泪水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向下流。 我望着产房里,医生和护士忙而不乱的对我的进行的抢救动作,身体里的小玉正在配合医生。 我也担心孩子,但我自身难保,小玉不放我走,我估摸着是怕老天爷雷劈它时,有我能帮它顶雷。 我想见老公最后一面,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人世,我也想看孩子的第一眼,这是我十月怀胎的掉下的一块肉。 我度日如年的看着墙上的钟,一格一格的走着字,前程往事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有甜蜜,有分歧,我们都一起面对,老公怎么还没到。 “嚯嚓”突如其来的夺目的闪光,照亮了黑压压的天空。 “轰隆隆,轰隆隆”炸雷的响声就在耳边炸响,震的人耳朵像聋了一样。 “啊...啊....”惨叫声穿透头皮。 “哇,哇”医生倒提着两个宝宝的小脚,弹着脚心响亮的哭声响彻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