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到水榭后院时,又是一副奇怪的光景。这金杜文一人独坐在空阔的院中,喝着酒。酒桌上还有两副碗筷,两个酒杯。 既然院中无人,楚湘湘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何须一人独自神伤,不如让小女子为你解忧?” “滚,本少爷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金杜文将酒杯重重的砸到桌上,抬头迎上少女的眸子,神情一下子恍惚了起来。 “你为何要杀乔焕生?” 楚湘湘轻轻柔柔的声音揭开了金杜文的伤心处,他颓然瘫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泪。 “我没有杀他,我怎么会杀他?” 金杜文七岁时,被接到京城乔家。他一开始甚是不喜这备受宠爱的乔家大少爷,时常躲着这个只比他小两岁的乔焕生。 小小年纪的金杜文因家中的一些变故,变得内敛深沉许多。他知道任性并不属于他,后来他按着金燕的意思,硬着头皮时刻陪在乔焕生左右。乔焕生生性善良温和,对于金杜文一个外来人,是真的将他当成亲哥哥处之。久而久之,金杜文封闭的内心也有所松动。 有一日他在院中踢蹴鞠,不小心将乔老爷的花瓶弄碎了。他很害怕,于是偷跑出乔府。等他傍晚回来时,见乔焕生挨了家法,被罚跪在祠堂里。他心有愧疚,偷偷陪着他,一起在祠堂里过夜。 没想到平常乖巧听话的乔焕生在没人之时,直接卧倒在地上,一点没有养尊处优大少爷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杜文哥哥,我很喜欢你。” 乔焕生笑时,眼睛如月牙弯弯的,大笑的嘴巴还少一颗门牙。看起来憨憨笨笨的。可那夜金杜文却觉得他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年少的情谊总是来得那么简单。后来无论他们多大,乔焕生还是像个小孩黏在他的身后,叫他哥哥。 金杜文曾天真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下去,但他还是低估上一辈人的仇恨,或许他应该也如同乔焕生一样,唤她母亲。 乔夫人金燕年轻时是江北有名的美人,也早早嫁了人家,还生了一个儿子。乔老爷做官时,到江北游玩,一眼就瞧上了金燕,想让她做自己的妾室。她虽已为人妇,但架不住乔大官人想美人想得心急如焚,竟伙同当地官员,给无辜的金燕夫家安了一个罪名。这罪名可大可小,全凭金燕的想法。 金燕知道了乔老爷的意思后,是又羞又怒,几欲寻短见。可奈何夫家性命还在乔老爷的手中,她只能舍弃丈夫儿子,随乔老爷回了京城,当了他的小妾。 这么多年来她忍辱负重,以色侍人,终于成功当上了正室,还将自己的儿子当做外甥接了过来。 金杜文时刻都被金燕灌输着,要学会韬光养晦,终有一日与她一起夺取乔家。